●看到百合,就想起她。 作者供圖

連盈慧

每聽人說女人善妒,便想起我那個年前移民的朋友,不說名,她喜歡百合,就叫她百合吧﹗

那天百合約我在她家見面,看到滿廳凌亂的雜物,才知道她兩口子準備移民,過幾天就起程了。她說自己本來不想離開香港,「他」移民,就從他了,百合平日說話,不時都提及她的他——丈夫。

她一邊跟我談話、一邊細心拭抹着那幅A4面積合成板上的油畫,畫中跟她面龐完全不像的長髮少女,當然不可能是她,百合看到我狐疑的目光,便告訴我這畫像一直秘密收藏在「那個他」的書櫃暗格中,可能是他在美術學校時的功課,婚後十年為他整理書櫃時才第一次發現。百合凝神細看拭抹乾淨的少女畫像後,還讚了一句:「好漂亮啊!」

百合好像沒有想過丈夫之所以珍藏那幅油畫,究竟跟畫中少女有沒有過什麼關係,也許他沒有說,她也不會問,她對那幅亮麗的畫像欣賞再三後,可能心裏還讚賞「他」審美眼光好。

百合從來看到她認為美麗的女子,都不忘在人前讚美的,雖然有些她眼中的美女,連男士都未必認同,只是她過於自謙,只要她心目中美女的鼻子比她自己的鼻子高挺就是美了。有回她對人讚美一個比她還瘦弱的新進女星,看到其他朋友沒反應時,她急得恨人家有眼不識寶似的,不斷一一訴說這新星如何脫俗清新,演技如何如何自然,看到有人一聲不響曖昧地微笑,她失望得幾乎想喊。

她喜歡的東西,就希望全世界人都跟她同樣歡喜,她就是那麼海納百川,就算是憎恨一個人,也不會否認那個人的優點,如果那人真有她看得出來的優點,有人不以她說的優點為然,她也會盡力為她憎恨的人護航,百合就是天真得那麼可愛。

難怪欣賞她的朋友笑說,她出娘胎滿月期間,她媽媽一定沒吃過薑醋,所以一點醋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