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中】艷陽地中海

鄧達智

最愛地中海的周邊︰法國南部、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雖然沒有面對地中海的海岸，歷史文化背景、語言生活習慣相同，整體說來，也應納入地中海國度其中一員）、希臘、土耳其、以色列（近期的戰爭，對巴勒斯坦人策動的滅絕行為，叫曾經對耶路撒冷迷戀的粉絲，心情好不惆悵）、埃及、摩洛哥等等，都是筆者曾經旅遊，甚至短暫居住，多年來不斷往返的國家或地區；遠至少年期便曾旅遊的地區，愛上了，至今不離不棄；縱使時光荏苒，世代轉移，不少人、事、物滄海桑田，還是禁止不了自己的地域情緣。

細說從頭，地緣建立遠至中學時期。那年暑假，從Kingston出發，取道滿地可，用優惠價學生機票飛到阿姆斯特丹；舅舅接機後直向南駛至荷蘭最南古城，馬城條約的馬城Maastricht︰母親外家的弟弟及堂弟們經營生意的大本營。

假期並未立即開展，舅舅說：「生意太好，人手不足，就算不懂荷語，就用荷蘭人水平高的英語溝通，辛苦你頂頂水吧與外賣職位……」時差未過，漏夜讀熟菜牌上的荷蘭語發音，還有控制啤酒機器；拿捏準確，酒杯最頂一寸為新鮮泡沫，時已凌晨3點，浪費啤酒最少50加侖。

當年旅程目的地：Salzburg、Verona。巴黎、倫敦？無須理由，總之必去！

一個月後，舅舅感激我的義助，提供費用安排跟隨旅行團前往奧地利西邊、莫札特故鄉及著名電影《仙樂飄飄處處聞》（The Sound of Music）取景處Salzburg。臨行，還給了我一封利是祝我旅途愉快。上車後發現利是內容，比我的來回機票及一般侍應的月薪加小費還要高，半生過去銘記心中。

抵達阿爾卑斯山上的古城，心花怒放，一首接一首低聲唱着《The Sound of Music》電影主題及插曲，上山落水遊遍整片優雅群山。此刻，反叛性格出籠，跟旅行團領隊交代清楚，離團先去奧地利南邊Klagenfurt探望自初中交往的筆友（世上仍有筆友的世代），再從那裏乘火車穿過意大利北部進入米蘭，轉車前往莎士比亞筆下發生《羅密歐與茱麗葉》故事的漂亮古城Verona，上一學期剛剛在英國文學課堂讀過少年「羅/茱」愛情悲劇，那刻腳踏沙翁描述的發生地段，興奮程度難以言喻；同樣唱着電影主題曲《What is A Youth》遊歷名城……再下一城，被水包圍的威尼斯。火車離開陸地，穿過兩邊汪洋直奔威尼斯火車站。那種心情難以言喻。從空氣傳來的美食香氣，面孔精緻嘴巴不停嘩嘩啦啦的拉丁人，啊﹗愛死地中海人、事、物！

從意大利開始，繼而法國。大學畢業，離開加拿大到英國繼續升學，除了延續意大利及法國的地緣，逐漸認識西班牙、葡萄牙、摩洛哥、希臘、土耳其、埃及、以色列……透過當地朋友，品嘗不同國度的地中海美食，尤其朋友媽媽或祖母的家鄉特色。那段猶似海綿吸水的青少年吸收知識期引領下，認定地中海文化的優秀及深厚，愛上了，就算地中海沿岸的夏天炙熱如火爐，為了她的獨特乾爽，一樣照單全收，更美其名為「艷陽地中海」。香港的夏天溫度其實沒有地中海周邊的高，每每說起香港夏天，就是香港人也急不及待跳出來指證我們的濕度高，濕濕立立叫人難以忍受！

其實夏天熱辣辣濕濕立立的天氣，何嘗不發生在日本、韓國、台灣、越南、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等等地區及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