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飛
黃蓉陪着郭靖鎮守襄陽十年,襄陽城破,夫妻二人雙雙殉國。除了次女郭襄身在江湖浪跡天涯,郭家一門壯烈。無父無母無夫無後的郭二小姐,騎着毛驢,抬頭看看天上的雲,心裏存着的一世抱憾,低頭開創了峨眉派。天下有情的人,都知道。
特朗普回朝後開啟了暴君模式,企圖以向全世界橫徵暴斂的方式,把正在沉淪的美國拽出泥潭。很不幸,他的反覆無常自以為是,反倒加速了美國下沉的趨勢。不過,特朗普並沒有一敗塗地,環球的看客看着他的家族和裙帶關係,趁着忽高忽低的股市,狠狠地賺了一大筆。天下有眼的人,都看到。
村裏的青芒有拳頭大了,稀稀拉拉,垂在枝椏上,稍有一陣風雨襲來,就有幾枚跌落,摔得皮開肉綻,裂開的口子裏,淌出一攤淺黃色的黏糊汁水,螞蟻和蒼蠅忙不迭的逐味而來。嗡嗡嚶嚶,擾得人心難靜。
剛搬到村裏住時,4樓天台花園護欄,正倚着芒果樹遮天蔽日冠幅,把整個花園藏得幽深森然。在花園裏種了幾叢月季,擺了茶几靠椅,得空就歪在椅子上,森林系的氛圍,果然適合清空壓力偷享清靜。到了七八月,樹上的青芒開始微微轉黃,靠在椅子上隨手就能摘上一枚。也不知道村裏種了多少棵芒果樹,街巷兩旁,球場邊,湖畔,目之所及,都是芒果樹,也都粗壯如碗口大小。想必也是同一個苗圃育的同一期苗。
每年暑期,村裏都辦芒果節。工人和自願參與的村民,七八個人分成一組,領一支長竹竿、一張寬大漆黑的防曬網,圍着一棵樹開始採收。拿竹竿的人既孔武有力,又靈巧活絡,手中的竹竿總能恰好敲在芒果細長的垂梗上。樹下張網的,除了捉住4隻角的,另有兩人,從兩側提住網邊,不使長方形的網底觸地。一竿敲起,總有五六隻微黃色的大青芒墜入網中。芒果結得又厚又密,一支長梗上少說也垂着五六顆果子,一棵樹的收成少說也能裝滿三四竹筐。
那段時間,許多小貨車在村裏各處穿梭,把採集的芒果統一送到村口車站的空地上,再分裝成七八斤一個的小袋。在外奔波忙碌一天回村的人,經過時順手免費領一袋回去吃。我是一個好事者,專門去問過村裏管事的人,每年採的芒果總也有五六萬斤,大體上家家都能分到。我還特意去拍了一張眾人正在採摘芒果的照片,配上一段文字,刊登在香港文匯報上。
那個年代,村裏的住戶還是以香港人居多,各處溝通都以廣東話為主,食肆餐廳的牌匾菜單上,也多是繁體字。
剛過去的佛誕假期,我在村裏散步,還是那些街街巷巷、還是那些芒果樹,坐果的極少,偶然抬頭瞥見幾粒,也是細瘦伶仃,不成個氣候。芒果樹的壽命一般在30年至50年,若樹齡過了15年,產量也隨之顯著減少。低頭算一算,距我搬到村裏已過去了18年。
一座城池的失守,一個國家的興衰,大抵也是在眾多看似偶然的千迴百轉裏,藏着各自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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