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情萬里】出門撞到豬

趙鵬飛

最近，內地野豬為害的新聞頻繁登上熱搜榜，這才驚覺最近一年多，香港的野豬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了。查了查新聞，今年初，環境及生態局局長謝展寰回覆立法會議員書面質詢時披露，過去3年，有超過900頭野豬被人道處理。僅去年平均每月就有41頭野豬被人道毀滅，增幅高達七成。

根據漁護署的統計，截至去年香港大約有1,360頭野豬，整體數量較此前一年減少了約三成。看來，儘管野豬在大埔、西貢、沙田還仍時有出沒，在喧囂鼎沸的港島的確是少了下去。

以往出門撞到野豬，跟出門看見巴士幾乎沒什麼分別。有時候是一隻野豬獨自遊蕩在路邊的樹叢裏，隨意翻土拱樹；有時候是兩三隻圍着一個垃圾桶，探頭探腦，哼哼唧唧；有時候是一隻豬乸領着四五隻豬仔，大搖大擺穿街過巷，常逼得士司機不得不主動減速，讓其先行。我常常在南區一帶跑步，撞見野豬一家大細隨意覓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有一陣子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會在港大紫羅蘭外樓外的路上，撞見一隻體型健碩，目測超過200斤的大野豬，一對獠牙齜出嘴外，一雙黑眼珠從毛楂楂的眼窩裏透出警惕又戒備的光。所幸，每次與牠直面時，似乎都是牠酒足飯飽後，只稍稍與我對視僵持一陣，就順着路邊鐵絲網破開的大洞，徑直遁到林子裏去了。我還以為自己不怒而威的震懾力，讓牠自動臣服避讓，現在想起來實在是可笑和輕狂。

野豬的攻擊性極強，尤其是在野外，其它動物見到人往往驚覺之下會選擇即刻逃走，但野豬是真的會主動發起攻擊。且牠皮糙肉厚，即便隨身攜有防禦的器具，一時也難以有效抵擋。

有人提議「裝死」或者可以逃過一劫，殊不知既食草又食肉的野豬智商比狗還高。牠跑動起來的衝擊速度既快又猛，甚至還會使用工具。國內外的各種研究已經證明，野豬有長期記憶力，可以學習和理解簡單的符號語言，並能學習和記住特定動作和對象。野豬在一些測試方面的表現，還優於人類3歲的兒童。野豬氾濫的美國，大約有690萬頭。以往當地狩獵者通常都在白天獵殺野豬，結果野豬很快就將覓食的習慣改為夜間，成功躲避了捕獵者。捕獵者只好用上高科技手段，採用夜視儀和熱成像來追蹤野豬種群。後來，有獵人發現圍欄陷阱是捕捉野豬最有效的辦法，但只要一隻野豬從陷阱中掙脫，牠大概率不再會進入陷阱，其它種群的野豬很快也能掌握避免墜入陷阱的技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用在與人類鬥智鬥勇的野豬身上，真是名副其實。不過，野豬之所以成氾濫之勢還有一個天生的優勢，繁殖能力強。一隻母野豬，一年可生產兩次，每胎少則五六隻，多則十多隻，且幼崽的成活率非常高，這種生產速度在脊椎動物中也是罕見的。國家林草局的一份數據顯示，內地野豬的數量近些年迅速攀升到了200萬頭，廣泛分布於28個省份。究其原因，除卻超強的繁殖能力外，生存環境中沒有有力的威脅對象，才是主因。因為以野豬為食物的大型兇猛動物，幾乎都已瀕危稀缺，不再能構成一物降一物的有效食物鏈了。

這樣看來，除了繼續用高科技手段捕殺或人工為其絕育之外，要真正有效對付野豬下山危害民間，各國各地仍未找到行之有效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