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滴】母親節

陳復生

2019年以來，母親的起居生活習慣改變了許多。從前每星期總有幾個晚上，我們喜愛往不同的餐廳晚飯，甚至有些地方已成為固定飯堂，挺有親切感的。旅遊亦是每年必定節目，更有幾個航程較近的城市，經年往返多次——北京、廣州、曼谷、清邁、東京、京都、北海道，熟悉得有「家」的溫暖感 ……

幾年間疫情下來，徹底改變了她的作息時間和旅遊習慣，母親大多在黃昏後起床，人家晚飯時段是她的第一頓早餐開始，每當夜闌人靜，就是她最活躍的時候——忙着看當日全球新聞報道、各個電視網絡不同的時事分析，難得的是她活用手機網絡自如，我常跟現還在電視台新聞部工作的傳理系校友們笑說，我家就像24小時新聞台，客廳電視機不停播放着新聞時事節目！她看遍全球新聞後，就會播放可愛的貓咪視頻，配着曼妙的音樂，又是另一番景象，充滿療癒感——這要感謝我家兩位小寶貝貓咪，母親說音樂和畫面是為「她倆」播放的，想不到小貓咪也樂在其中！

於是，愈夜愈熱鬧，母親、女兒、兒子、我，陪伴着貓咪們，大家真的成了「夜貓子」！晨曦時分，忙了一天的母親漸覺疲累，在日出前正好入睡。這樣的生活時間表，周而復始，造就了她近年足不出戶的偏好，跟從前的她判若兩人。我們的家庭醫生幽默地說︰「你要她起床幹嘛？！」也覺有道理，母親已退休，跟我們一起生活多年，了無牽掛，不用受「世俗」規範，就讓她過自己喜愛的晝夜顛倒日子，最重要的是她身心安康，我們遷就遷就吧。

母親常感恩她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已遊遍世界各地，後來又陪伴着我們多次探訪心儀的城市，那是個美好的年代，世界沒今天的紛亂混濁……難得今年母親節，我們終於說服了安在家中的她，重返這間充滿儀式感的餐廳慶祝，就像頭盤中的純樸白露笋，也添上繽紛姿彩，偶爾「世俗」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