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舞之夜》載譽歸來 匯聚中國舞頂尖佳作
還記得去年(2024年)夏天第一屆《盛舞之夜》嗎?頂尖舞者齊聚香港,帶來一場視覺盛宴。明年(2026年)1月9日至11日,第二屆《盛舞之夜》將載譽歸來。演出製作人兼藝術總監唐婭接受香港文匯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她力求將《盛舞之夜》打造成一場代表當代中國舞蹈頂尖水準的「相聚之夜」,一場中國舞的Gala。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丁寧 圖:受訪者提供
唐婭告訴記者,作為《盛舞之夜》的製作人兼藝術總監,她的核心工作是確立整體藝術構想與美學基調,進行藝術與創意的整合,同時對項目實施整體規劃與資源統籌。「從首屆開始,我就將自己定位為一個 『織網者』和『搭橋人』 。一方面,需要構建清晰的文化敘事邏輯,將來自不同地域、風格各異的頂尖作品,編織成一個有起承轉合的故事線(藝術線)。另一方面,我的工作更在於整合與落地:對接內地頂尖院團與藝術家,協調香港本地的藝術家及排練場地、舞台技術及宣傳資源,把控製作預算與推行時間表。簡單說,我的任務是確保這個藝術構想,能扎實、完整、精彩地呈現在舞台之上。」
呈現有東方哲思的藝術之旅
唐婭介紹,本屆《盛舞之夜》亮點豐富,其中多個作品將呈現其香港首演。演出將匯聚多位內地舞壇的「殿堂級」藝術家和明星舞者,陣容頂尖、群星薈萃。代表性舞者包括《永不消逝的電波》的女主角朱潔靜、 《只此青綠》的男主角張翰、《詠春》的男主角常宏基、《青衣》的製作人/主演王亞彬、《花木蘭》的女主角郝若琦等;舞蹈風格則十分多元化,如王亞彬的《青衣》、雙人舞《佛窟掠影》展現古典舞的超凡境界;宋潔的《吉祥鳥》、黃琛迪的《行者》、魏伸洲的《夢打令》等則展現民族舞蹈的靈動與震撼。
「舞會亦將經典與新作並舉。既有『舞劇天花板』《永不消逝的電波》的經典片段《漁光曲》的香港首演,也有荷花獎獲獎作品《破冰》《佛窟掠影》的精彩呈現。」舞會更實現了文化深度與結構創新:「我們特別策劃了『歸真、超脫、求索、入世』四個篇章,並首次融入香港非物質文化遺產——南音,由地水南音傳承人楊恩華出演,更有幸邀請到香港著名詞作家岑偉宗老師為南音作詞,這也是岑老師首次為南音作詞。我們希望用本土文化元素串聯整場演出,構建一場有東方哲思的藝術之旅。」
唐婭說,在選擇劇目時,她主要依據藝術標杆性、市場與口碑的「破圈」效應、文化表達的多元性三個核心標準。「我們優先選擇能代表中國舞劇、舞蹈最高藝術水準、在業界有公認口碑和影響力的作品,如荷花獎獲獎作品;且特別關注那些不僅在專業領域獲得成功,更能通過短視頻等平台『破圈』、引發公眾廣泛討論和喜愛的舞者及作品,如《永不消逝的電波》;同時力求展現中華文化的豐富維度,既包括紅色經典、歷史題材、英雄人物,如中國首部以緝毒警察為題的舞劇《破冰》,也涵蓋民族風情與哲學思考,形成一種『溯洄傳統與面向當下新生』的對話。」
展現內地舞劇發展趨勢
唐婭稱,《盛舞之夜》精選的劇目,恰好反映了近年來內地舞劇創作與發展的幾個鮮明趨勢。「首先是創作趨勢:以現代視角開掘傳統文化。當前成功的舞劇,不再是對傳統的簡單復刻,而是用當代審美和藝術語言進行創造性轉化。例如,舞劇《只此青綠》從文物修復者的視角進入名畫,頌揚匠人精神;民族舞劇《紅樓夢》則強化了女性群像和現代審美表達。這正是一種『流向未來的新生之美與溯洄往昔的鄉愁之美激盪化生』的過程。」其次展現了形式趨勢,「舞」與「劇」的融合創新,使得舞劇的邊界不斷拓展。「我們看到《只此青綠》採用了舞蹈詩劇的形態,《永不消逝的電波》借鑒了電影蒙太奇手法,而《詠春》則將武術與舞蹈深度融合。這種探索讓敘事更加多元,也極大地豐富了舞台表現力。」
演出也展現出當代舞劇對嶄新媒介的擁抱,在傳播趨勢上實現了線上線下「雙開花」。唐婭認為,舞劇的出圈離不開短視頻等新媒體的助推。「一個經典的舞段,如《永不消逝的電波》中的《漁光曲》等,經由網絡傳播和模仿,能吸引大量新觀眾走進劇場。這促使創作本身也要更具視覺辨識度和情感爆發力,以適應新的傳播環境。」
香港舞劇產業 機遇與挑戰並存
對照內地舞劇的蓬勃發展,香港舞劇又面臨着什麼機遇與挑戰?唐婭認為,香港完全有能力創作出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優秀舞劇。「香港作為中西文化交匯之地,擁有國際化的視野、自由的創作氛圍和成熟的市場運作經驗,這些都是獨特的優勢。近年來,香港『中華文化節』等大型活動也持續引入和製作高質量節目,展現了本地文化機構的策劃與執行能力。」但不可否認,要發展出成熟、持續的舞劇產業生態,香港確實面臨一些現實的掣肘,「創作層面上的挑戰包括人才結構與創作成本與周期:香港仍缺乏優秀的表演和編舞人才,一個成熟舞劇所需的大型、穩定的專職舞團相對較少,舞劇是高度集體化的創作,需要長期磨合的團隊和梯隊式的人才儲備。另外,一部精品舞劇從構思到搬上舞台,投入大、周期長。香港演出場地租金高昂,而本土市場相對較小,僅靠票房回報難以完全覆蓋成本,這對投資方和創作者都構成壓力。」
本地產業生態亦面臨着多方掣肘,「市場容量上,與內地北京、上海等城市一年數萬場演出的市場規模相比,香港的本地觀眾基數有限,這使得商業投資大型原創舞劇的風險較高,也影響了作品長期駐場或大規模巡演的可能;在『演藝+』融合深度上,內地成功的舞劇能有效拉動文旅消費、形成產業鏈,而在香港,如何讓舞劇更深地融入旅遊、教育等體系,進而形成良性循環,還是一個值得探索的課題。」唐婭稱,這些挑戰的核心,並非單一的資金、場地或人力問題,而是如何將這些要素系統性地整合,形成一個可持續的創作、製作、演出與回報的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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