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滴】 與潘文傑導演合作的點滴

陳復生

跟潘文傑導演簽下幾部電影合約不久，他就特別帶來了一盒錄影帶︰日本殿堂級演員高倉健1981年主演的《車站》，全片在北海道取景，白朦朦的雪景，沉默寡言的刑警，靜寂車站與隆隆列車的動靜配合，構成一幕又一幕優美而緊湊的畫面，卻不失內涵意義，這是潘文傑最喜愛的電影，他說希望將來跟我們公司能拍攝類似風格的電影。作為製片人的我，多次觀賞《車站》後，也成為我喜愛的電影之一。而高倉健1999年主演的《鐵道員》，更將人生與車（驛）站的隱喻，發揮得淋漓盡致。

可惜簽約未幾，潘文傑忙於在上海攝製《上海皇帝》《新上海灘》等電影，其間更在上海邂逅了他的伴侶（一位幕後的服裝設計），婚後長居內地，我們的合作只好延期。潘文傑可算是上世紀九十年代較早投入內地影視市場的香港導演，熟悉不少內地文化人，記得他曾引薦醉心電影的著名畫家陳逸飛跟我們認識，陳逸飛爽快地答應了當我們電影的美術指導，更說好要畫一幅當年我演出《天龍八部》「阿紫」的少數民族造型的畫像給我。

當年，我們也聽從潘文傑的提議，在內蒙古馴養了一匹幼狼，準備長大後，在內蒙古拍攝一齣狼與少年的故事，講述少年在新中國成立後，早期於大漠遍野放電影的經歷，而狼就一直陪伴着他，是他的知己良朋，潘導演看中還未出演電影《夜半歌聲》，仍在北影研究院進修戲劇的學生黃磊，聽說他倆曾為此戲多次開會商議劇本，但內地院線認為題材偏冷門藝術，較難排期上演，故不了了之，而我們那匹幼狼，不經不覺竟已在內蒙古馴養兩年，最後被當地一位將士領養了。

10多年前在北京，有一回跟戴玉強老師商議《中國三大男高音》的海外演出，戴老師宴請當晚邀來了演員黃磊同座，席間大家聊起此事，感嘆時光飛逝。彼時的黃磊已非少年，且幕前幕後俱佳，為人師表。

最後一次同潘文傑導演通話，是去年秋天，他說等忙完上海的工作，2025年可籌備拍攝周恩來總理的青少年事跡，希望2026年開拍（在70歲之前），以償大家多年心願……午夜夢迴，重看《車站》，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