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佺
著名詩人傅天琳,我是可以稱為「大姐」的。
天琳大姐成名得早。她的詩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就開始在詩壇嶄露頭角,詩集《綠色的音符》榮獲了中國作家協會第一屆(1979年—1982年)全國優秀新詩獎,2010年10月,她的詩集《檸檬葉子》榮獲了第五屆魯迅文學獎。儘管這兩部詩集是她榮獲國家大獎的代表作品,但大家習慣叫她「紅草莓」詩人,因她有一部詩集《紅草莓》影響也很大。著名詩人舒婷曾寫過一篇散文《紅草莓詩人》,發表在當年的《文藝報》上,當時我拜讀了這篇文章,忍俊不止。
天琳大姐不僅詩寫得很質樸、有靈氣,人也很聰慧。在當代詩壇,有「北有舒婷,南有傅天琳」之說。一次天琳大姐應邀去講課,有讀者提問:「您和舒婷相比,誰的詩寫得好?」天琳大姐巧妙地回答:「舒婷是傑出的,我是優秀的。」
天琳大姐是四川資中人,在重慶電力技術學校畢業後,分配到縉雲山農場種果樹,一幹就是19年。她把這段經歷寫成了散文集《往事不落葉》。我在《四川文學》主編鄧儀中老師辦公室處看到了此書,愛不釋手,鄧儀中老師把書送給了我。回家一口氣讀完,想辦法找到她的電話,在電話裏一股腦兒交流了我的閱讀感想,她很謙虛地表示了感謝。從此我們有了聯繫。
1996年6月我借調到《中國林業報》工作,向她約稿,她很快寄了過來。她的散文《清明》發表在1996年8月8日《中國林業報》「森林」文學副刊「名家新作」專欄上。當我在電話裏向她表示感謝時,她卻稱讚起發在同一版面的我的散文《第一次遠行》。
我和天琳大姐的第一次見面是在2000年的冬天。我工作的瓦屋山管委會在重慶舉辦瓦屋山冰雪節推廣活動,天琳大姐因事沒來參加,會後卻與我在重慶的一條街上見了面。那天寒風凜冽,她和愛人羅懷淨在街道旁等了一陣我們才到。與我想像中一樣,她慈眉善目,平易近人。臨別時送了一本《傅天琳詩選》給我,上面簽着:「小友大佺惠正,傅天琳,2000年冬」。
2004年我到天全縣委宣傳部工作後,舉辦「中國作家看天全」活動時邀請她來參加,她沒來,卻郵寄了3本書給我。一本是她的散文集《檸檬與遠方之歌》,一本是《傅天琳詩選》(也許她忘了上次送過我該書,後來我把這本書送給了好友周忠斌);另外一本是她女婿張傳兵和女兒羅夏合著的散文集《走進以色列》。在她的兩本書上,分別題籤:「大佺惠存 傅天琳 2004.10」「大佺惠正 傅天琳 2004.10」,書中還夾了一張她的名片。她女兒的書上,則簽着「大佺老師指教 羅夏 2004 . 10」。
我和天琳大姐最後一次見面是2009年11月7日在江西廬山。那時我已調到江西省林業廳工作。《詩刊》在那裏舉辦「廬山詩會」,我去看望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詩刊》主編高洪波先生,不料在那裏邂逅了天琳大姐,彼此都很高興。於是到她住的房間小坐。除了彼此問候外,那天聊得最多的話題就是文壇的不正之風。談起有的人參加采風活動後屁股一拍走人,沒留下一個文字,天琳大姐說:「我是不會這樣做的。你去參加活動,吃也吃了,住也住了,紅包也拿了,憑什麼不給人家寫文章呢?文人也要講究職業道德吧。」天琳大姐的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2021年10月23日,天琳大姐在重慶因病仙逝,享年76歲,留給我們許多的懷念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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