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地觀察】藤本樹的脈絡

湯禎兆

因為《驀然回首》廣受注目，大家都認識了藤本樹。最近有機會看到他成名前的短篇集《17-21》及《22-26》，當中尤以後者收錄的《妹妹的姐姐》，更絕對是《驀然回首》的前置作品，對照之下就可看到創作人發展母題的努力及用心，極有意思。

藤本樹在短篇集後記中明確承認，《妹妹的姐姐》是《驀然回首》的靈感原形。兩部作品均圍繞「藝術才華差異引發的複雜關係」展開，主角均為兩名女性創作者，且關係從崇拜轉向競爭。在《妹妹的姐姐》中，姐姐因嫉妒妹妹的繪畫天賦而冷漠疏遠，最終通過創作裸體自畫像完成自我和解，當中通過創作對抗心結的核心框架被《驀然回首》繼承並深化。

有趣的是，《妹妹的姐姐》中妹妹將姐姐的裸體美化，姐姐則以真實的自畫像反擊；《驀然回首》則通過藤野與京本合作的漫畫，揭示創作既是自我表達也是「謊言」（如《再見繪梨》延續此主題）。雖然《妹妹的姐姐》以姐妹血緣關係為紐帶，衝突源於天賦差異，當中的主題沒有《驀然回首》以志同道合的友情為基礎，衝突源於創作理念分歧那麼深刻；不過最後展示自己不完美的裸身，從而對抗大家心目中的理想女性形象（胸部大、身材好以及文青心目中的憂傷神色），已經甚有意思。

當然，集中的《人魚狂想曲》及《預言的那由多》同樣與《再見繪梨》有暗合之處（又或者《刺者鹿久》來得更直接），由吸血鬼的不死苦惱（《刺客鹿久》）延伸至各式異種與人類的相處關係，顯然與作者一直身處與社會格格不入的處境有互通的聲息。

如果你對《驀然回首》念念不忘，這兩本短篇作絕不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