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支粉底刷在周末的枱燈下化作改妝刀，當縫紉機在子夜裏噠噠作響裁剪三寸衣料，當Labubu的毛絨尾巴掃過全球，Z世代的「養娃」熱潮正悄然重塑就業版圖。從BJD到Labubu，從手工娃衣到專業改妝，「娃圈」不僅培育了情感寄託，也催生了一批年輕人的新興職業：「改娃師」和「娃衣設計師」。在他們的巧手下，每一個娃都能煥發獨一無二的生命力。

在假期或空閒時間裏，中學美術教師思林都會在工作台前專注地握着0.05毫米的勾線筆，為一隻BJD人偶娃娃描繪睫毛。作為有着近十年經驗的兼職改妝師，她見證了「娃圈」從小眾愛好到全民熱潮的蛻變。「以前改妝師屈指可數，現在專業培訓課程遍地開花，娃娃造型也開始追『流行款』了。」思林笑着說：「熱門妝師的檔期比熱門歌手的演唱會門票還難搶，但玩家們也能接觸到更多風格。」香港文匯報記者在閒魚搜索「Labubu改妝」看到，價格區間在55元至300元（人民幣，下同）。

「指尖上的微雕藝術」

不同類型娃娃的改妝堪稱「指尖上的微雕藝術」。Labubu毛絨材質的染色需調配專屬色漿，用噴槍反覆暈染出漸變效果；小布娃娃（BJD娃娃的一種）的眼皮繪畫則要在3毫米的區域內勾勒精細圖案，一套包含雕刻、彩繪、拉環製作的 「迷你布」 改裝，工時長達40小時，定價 2,500元仍供不應求。「改妝師們就像給娃娃賦予靈魂的魔法師，有人為紀念已故寵物定製同款娃娃，有人復刻偶像的標誌性妝容，每一筆顏料都承載着故事。」 思林介紹道。

定製娃衣溢價可達40%

在娃衣設計領域，商機同樣火爆。兼職經營棉花娃娃衣服網店的兔子看來，雖然棉花娃娃沒有爆火，但一直有穩定玩家，它的魔力在於「可成為你希望的任何人」，未來發展空間也很大。她店裏的成品娃衣定價19.9至69.9元，她表示：「私人定製娃衣溢價則可達40%。」在義烏，一個擁有六七百縫紉工的娃衣工坊日夜加班，老闆谷會傑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Labubu爆火後，我們收到的訂單從每天幾百套，攀升到兩萬套以上，羽絨服、牛仔外套、迷你漢服……每天一二十款新款上架。」

當教師、學生、白領在夜晚切換為妝師或設計師，「娃圈」正以輕資產模式孵育出新型生產關係。據行業估算，頂尖改妝師月收入可達三萬元，成熟娃衣設計師年流水超百萬。而比經濟價值更深層的，是那些縫在蕾絲邊裏的陪伴感、繪在樹脂眼球裏的理解慾，這些微型手工職業讓情感有了可觸摸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