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唱家李銳祖和李向榮一樣,喜歡白駒榮的唱腔,而且二人也相熟。在沈秉和撰寫的《聽李銳祖細說從頭 》一文裏,李銳祖憶述他和李向榮一段共同工作的日子。
1963年,他們二人在周六、日到澳門賽狗場擔任檢票工作,每天賺30元。李向榮談起解放前在鄉下教書時,手上揸兩支槍,一支駁殼手槍(即德國毛瑟M1896式手槍)、一支煙槍。李向榮沒有拜師學唱粵曲,最初只懂拉二胡,唱曲是跟唱片、收音機學的。李向榮失戀,無可發洩,於是自編自唱了那幾首歌,唱的都是真人真事。
李銳祖讚賞李向榮喉、牙、舌、鼻、齒(五音)的共鳴位置非常好;又認為,李向榮名曲《雲雨巫山枉斷腸》開頭的打引詩白:「多情自古空餘恨,雲雨巫山」之後,由正線轉拉反線腔唱出「枉斷腸」3字,這個唱法是李向榮首創。他在「腸」字後再用「吖」音拉長腔(五上尺乙 士士合……伬——合士尺上乙……),聲量由強轉弱;但由於他充分發揮了口腔、鼻腔的共鳴,故柔韌不斷,沉實有力,做到「弱而不虛」。至於尾段合尺花:「我寧願空門長唸,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作收場」,第二次唱「阿彌陀佛」(乙尺尺乙士合仜士合)能慢而凝氣不散、 不斷,達到「慢而不散」的效果。
另一著名唱家鍾自強推崇李向榮為「豉味腔」鼻祖。對於「豉味腔」,他分析是首重感情,唱者必須先了解曲中人性格和曲詞詞義,哪一句高吭高歌,哪一段低徊小唱,都要好好掌握,否則便唱不出「豉味」來。他又指出,這種腔充滿柔情,講求深度,適用於多情秀才、落難文人之類的角色。
在〈「阮兆輝唱腔集」——離鸞秋怨·長恨歌〉序言裏,阮兆輝讚譽李向榮「作品雖不多,惟皆屬精品」,又言「先生自撰自唱,感情深厚,行腔精妙,每曲皆流露真情,實非一般『為寫新詞強作愁』者可比」。他慨嘆李向榮謝世後,「信是曲高和寡,以至其作品流傳並不普遍,推崇先生造詣者,每多紙上談兵,或偶有演唱,然卻少錄音,惟想我輩過後,則先生之絕藝亦隨之湮沒矣」。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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