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棠 寰宇天瀜投資管理行政總裁、香港都會大學客席講師、註冊會計師、特許金融分析師
過去五十年,香港從製造業主導轉向以服務業為核心,特別是金融服務和消費相關產業。1970年代,製造業佔GDP約30%,主要集中於紡織、電子和玩具等勞動密集型產業。隨着1980年代國家改革開放,香港製造業逐步遷往珠三角,製造業佔比在1989年降至18.9%,至1990年代末進一步跌至約10%。
與此同時,服務業迅速崛起,金融、貿易和物流等可貿易服務業的GDP比重從1980年的25.7%飆升至2000年的51.9%。私人消費支出在GDP中的比例則保持穩定,1970年代約為60%-65%,近年維持在65%-70%,與美國約68%和英國約65%等成熟經濟體相當。
這一轉變由全球化和中國經濟開放推動,香港憑藉其地理優勢和自由市場政策,成功轉型為國際金融和貿易中心。1980年代年均GDP增長6.56%,得益於製造業外遷的成本優勢和服務業的快速擴張;1990年代年均GDP增5.1%,則因金融服務業的成熟和區域貿易增長而持續繁榮。
2000年代後,香港進一步鞏固全球金融中心地位,金融服務業佔GDP超過20%,成為經濟支柱。這一結構性轉型提升了勞動生產率,1980年代年均增長4.5%,並使香港經濟更具韌性,成功應對亞洲金融危機等挑戰。
需探索高附加值和新興產業
當前,香港經濟高度依賴服務業,2023年服務業佔GDP約91.5%,金融服務和旅遊業尤為關鍵。私人消費支出佔GDP約66%,已達到或超越日本約55%和德國約52%等成熟經濟體的水平。但繼續依賴刺激消費和旅遊業來推動GDP增長的策略已顯疲態。
1980年代和1990年代,旅遊業對GDP貢獻約5%-8%,但如今即使旅遊業復甦,如2023年因大型活動帶動的遊客增長,其對GDP的增量貢獻仍難以實現突破。
過分聚焦消費忽略結構性問題,如房地產價格高企改變本地消費模式,而居民傾向於在內地消費。此外,旅遊業低附加值特性限制其長期經濟推動力。
香港亟需一次新時代轉型,擺脫對傳統服務業的過度依賴,探索高附加值和新興產業,以應對來自深圳、上海等內地港口的競爭,以及地緣政治和全球經濟不確定性帶來的挑戰。
香港作為中外橋樑的戰略定位
為重新定位為國家與國際世界的橋樑,香港應避免僅扮演「超級聯繫人」角色,而應專注於連結供需雙方的獨特價值創造。
首先,香港可發展高端專業服務,如國際仲裁和法律諮詢,憑藉健全法律體系和香港國際仲裁中心的全球聲譽。具體路徑包括建立國際法律合作平台,如亞非法律諮詢組織分支,並吸引全球高端人才。
其次,香港應投資綠色科技和可持續金融,結合金融中心優勢,推廣綠色債券,2025年已發行約1,959.78億元,以滿足全球ESG投資需求。
另外,香港勞動力工作態度和技能亦需提升,年輕一代傾向追求輕鬆工作,缺乏對高強度創新的投入。政府可通過教育改革和創業激勵,鼓勵年輕人投身高附加值行業,如數據分析或高端製造技術,而非僅依賴內地金融科技或AI相關市場競爭。香港的國際化視野和靈活市場是其優勢,應以此打造獨特高價值產業生態系統。
題為編者所擬。本版文章,為作者之個人意見,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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