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平 香港教育大學戲曲與非遺傳承中心副總監

日前，「其命惟新——廣東美術百年大展（香港）」正式開幕。行政長官李家超在在開幕式致辭時指出，在國家「十四五」規劃下，香港正發展成為「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而香港作為粵港澳大灣區其中一個城市，與其他區內城市一樣有同根同源的「文脈」——「嶺南文化」。香港作為「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既深諳中外文化藝術，又以中華文化為核心，是促進文化互通的最理想之地。

「嶺南文化」，顧名思義，就是嶺南地區的地域。它與荊楚文化、 吳越文化、齊魯文化、 巴蜀文化、 秦晉文化等地域文化一同構築成中華文化。所謂「嶺南」，是指「五嶺」以南的地區，包括了廣東、廣西、海南與港澳等地。因此，細分之下，「嶺南文化」包含了廣府文化、潮州文化、客家文化和雷州文化等在內。而粵港澳大灣區也正正位處於嶺南地域，所以我們常常會說，區內11個城市擁有着共同的文化根源。舉個例說，區內十一個城市通行的語言固然是普通話，但作為方言的粵語也在區內通行。

由於臨海的地理環境，以及作為對外商埠的歷史，「嶺南文化」展示出開放、兼容、創新的特色。相對於偏向「重農抑商」的北方，嶺南人並不抗拒商業活動。而且，在進行這些商業活動，靈活的廣府人更樂於充當中外商人的中介，承擔了「買辦」的角色，溝通中外，互通有無。像著名的何東，便是香港華人「買辦」的佼佼者。這些「買辦」固然需要靈活的頭腦、卓越的口才，但同時也需要有對不同文化「兼收並蓄」的態度。要不然，怎能讓中外兩方的僱主都能信服。

同樣地，作為「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的香港，也需要繼承「嶺南文化」，做好「文化買辦」（中介）的角色。一方面，要對中外文化藝術都有足夠的認識，並且在以中華文化為核心的前提下，做到對不同文化的「兼收並蓄」；另一方面，必須做到「互通有無」，以香港作為基地，把外國文化藝術引進來，又把中華文化帶出去。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的文化已是全球人類都關注的一種文化。最少，想跟中國人做生意的，都必須要對中華文化有足夠的研究。而作為大國，中國也必須了解世界不同民族的文化的不同。因為唯有對你我有充足的認知，才能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平衡點，才能構建好「人類命運共同體」。

香港文化在大灣區城市群中佔有優勢

在嶺南文化這共同的文化背景下，國家文化和旅遊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領導小組辦公室、廣東省人民政府於2020年12月聯合公佈了《粵港澳大灣區文化和旅遊發展規劃》。隨後，行政長官李家超在他的首份施政報告便回應了國家「十四五」規劃，提出要推動香港成為「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

在過去幾年，香港除了積極推動文物保護管理工作、分享文化遺產保護和開發經驗，也聯合大灣區區內城市通過展覽、演藝劇目等形式，加強大灣區的文化、藝術傳播。據資料顯示，粵港澳大灣區的文化產業產值佔了全國廣東省的逾八成，可以說是「嶺南文化」的掌舵手。然而，如果就大灣區11個城市個別去看，它們的文化產業發展程度卻是很參差。

就文化產業產值總量而言，大灣區11個城市可以分成三個梯隊：第一梯隊是香港特區、深圳市和廣州市。其中，香港憑藉積澱深厚的文化底蘊，在粵港澳城市群中處於較為領先位置。第二梯隊是澳門特區、東莞、佛山、惠州四個城市。這四個城市在經濟發展的帶領下，亦步亦趨地追趕第一梯隊。第三梯隊是中山、江門、珠海、肇慶四個城市。它們的文化產業無論規模還是GDP佔比，與第一梯隊城市還是有頗大的距離，而且也比較缺乏生產資本與專業人才。因此，香港在文化產業的優勢是比較明顯的。

根深方能葉茂 本固才能枝榮

中華文化就是「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的根本，唯有根深方能葉茂，唯有本固才能枝榮。香港擁有「文化藝術」這張亮麗的名片，絕對是作為「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的不二之選。去年，香港文化體育及旅遊局發表了《文藝創意產業發展藍圖》，裡面多次提及到「一本多元」這個概念。所謂「一本多元」，就是以中華文化作為核心和根基，廣泛吸納世界各地的文化元素，發展多元的文化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