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菲 上海台灣研究會研究員
在關稅大戰的滾滾濃煙中,特朗普政府執政已過100天,並創下了美國80年來歷任總統的最低民調。輿論指責其所作所為與美國民意背道而馳,是一位「任性的」、「不確定性極強」、「想法注定行不通的」、「難對付」的及「沒落帝國」的領導者。
在全球各大洲都有民眾在國際勞動節舉行集會,從激進的關稅政策到全球經濟遭受的衝擊,從國際貿易機制面臨的威脅,到極端魯莽的移民政策所造成的社會動盪,對特朗普逐一進行有力抨擊。
世界輿論對特朗普執政失敗的評價,目前集中在關稅戰。觀望的國家在等着美國的「五月關稅思維」。實際上,世界局勢遠不止關稅戰。特朗普政府在發起關稅戰的同時,其「擴張戰略」也在大肆推進,而且姿態上越來越不加掩飾,越來越囂張跋扈,並出現朝軍事升溫方向發展的趨勢。
特朗普擴張性的對外政策也遭到國際社會的強烈抵制。其對外擴張戰略從囂張到受阻的事實,以及特朗普單極獨霸行為釋放出的強烈軍事戰略含義,提醒人們須早日警惕。
以「拳頭」控制全球要地的擴張戰略
上任前,特朗普極力標榜孤立主義,上任後又高舉「改革」旗幟,表示要大刀闊斧地「改變美國經濟現狀」。這些舉措一度使國際社會以為,特朗普政府的對外戰略重點,也許是回到美洲布局,回到200年前的門羅主義;其「擴張胃口」僅限於加拿大、巴拿馬運河,不會跨出北美。又有人以為,特朗普是商人政府,訴求局限於經濟利益,無非是「關稅居先」。外界在評論特朗普政府的運作及其對外政策時,過於集中在特朗普的個人特質,以及特朗普的「交易原則」,卻忽略了美國對外政策的本質屬性,就是需要不斷對外進行擴張。特朗普也不例外。
特朗普政府的對外政策,具有強烈的擴張主義特徵。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其一,特朗普本人對軍事政策決定權的高度重視。美國的體制規定,總統在制定對外政策的主要作用方面,一方面需要依靠其他政治和社會機構提供的支持,同時又受到這種支持所構成的束縛。如對情報系統的依賴,包括對情報的解釋與運用等。同時,美國對外政策中存在一個特殊方面,即在軍事戰略方面,總統可以發揮主動性,具備重要的決策權。
特朗普注意到這一特殊性並加以實施。作為統帥三軍的總司令,作為擁有對軍事機構完全指揮權的總統,在美國「內政改革」如火如荼的同時,特朗普高度重視他在外交政策及在軍事政策方面所具有的決定權,並將其作為實現「美國再次偉大」的重要保障。
現實顯示,西方一些國家認為,特朗普政府將「根據國際形勢變化不斷調整」,其對外政策將呈現「戰略收縮」態勢,這是一種誤判。
其二,特朗普企圖控制和佔領世界戰略要地。特朗普多次表達對格陵蘭島的「訴求」,以及對加拿大「成為美國第51州」的提議,最具代表性。他毫不掩飾美國「攻城掠地」、「控制和佔領世界戰略要地」等目的,而且宣稱不排除使用軍事力量。
一意孤行的對外戰略遭全球抵制
過去的100天,特朗普用他的執政證明,除了他發起的關稅戰遭到世界各國抵制之外,全球對特朗普政府推行的、具有強烈地緣特徵的「霸凌外交」及其擴張戰略,也進行了堅決的抵制。
今年4月,加拿大宣布對美國能源和木材加徵15%關稅,涉及300億加元,同時宣布將與中國、歐盟簽署貿易備忘錄,抵沖美國的經濟壓力。加拿大還宣布將結束與美國的軍事合作關係,這在美加歷史上是十分罕見的動向。芬蘭則聯合丹麥,積極推動「北極戰略」,增派軍艦巡邏北極航道,抗衡美國對格陵蘭島的覬覦。巴拿馬總統穆利諾號召拉美國家,共同譴責美國的「新殖民主義」。歐盟的反應最為強硬,德國和法國重申「歐洲戰略自主」,在關稅問題上,一方面與美國抗衡、談判,一方面加快中歐貿易談判;同時,法國外交部長訪華,西班牙與中國就深化經濟方面的合作進行接觸。整個歐盟在戰略上,表現出向中國靠近的姿態。英國也表態,批評特朗普的所作所為「損害了盟友之間的信任」。
美國國內政爭激化,各大校園的抗議運動此起彼伏。關稅戰引發的全球供應鏈重構,讓美國自身也受到衝擊。種種不利境況,業已清晰可見。
特朗普的「美國優先」,所謂推行「新世界秩序」,強調民主價值觀等,只是幌子。他對外擴張戰略的邏輯是:維持單極霸權,確保美國可對全球政治、經濟和安全領域進行「領導、干涉與介入」。尤其是特朗普對軍事政策決定權的高度重視這一點,在其執政出現風險的情況下,各國需要倍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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