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乾坤】洗畫筆雜想

余似心

每次我在清洗油畫筆時，都不期然地想好多東西，想達文西、想梵高、想畢加索、想中風的畫家老師、想科技發展……

繪畫油畫很令人享受，但功夫多，尤其是事後把畫筆黏上的油彩清洗乾淨，更要花一番時間和毅力。的確，要有毅力，油性的顏料不輕易除掉，要花時間和耐性，把筆毛間的顏色一層層地清除，稍為躲懶顏料便積存在筆毛間，長時間下來變硬了，黏着筆毛，畫筆也作廢了，所以認真的繪畫人都着重清潔。有些人就是沒這個性子，寧可改用水彩、塑膠彩等不用在清洗畫筆上花心力。當然油畫今天仍然深受歡迎，最具價值性，就是因為它的耐久性、可溯性、保存度和色彩上的吸引力，經得起時間考驗，是其它畫種難以取代的。

油畫也有其缺點，因為顏料以油保存和調製，並以油調色，不能像水彩或塑膠彩那樣以水清洗。繪畫時通常備有注入洗筆液的小壼或小筒，以隨時把筆毛弄髒的顏料洗掉。問題就在洗筆液，通常是由多種成分組成的複雜混合物，主要包括礦物油、亞麻籽油、溶劑、表面活性劑等。這些成分起着助溶和揮發的作用。洗筆液價錢不便宜，尤其是進口貨，但都有揮發性。不少畫家為求節省金錢，改用同具稀釋顏料作用的無味松節油，但揮發性更大。

問題是人類長期吸入這些具揮發性的化學劑會對身體產生一定程度的傷害。我認識一位畫家，他教畫的畫室長期放着許多松節油油壼供學生洗筆之用，他早期經常咳嗽，後來把松節油的油壼蓋上，情況便好轉了，但後期中風了。我懷疑是因長期吸入這類具揮發性的化學品而闖的禍。

我總是避免用化學劑的洗筆水，寧可作畫時多換筆，事後再用肥皂來清洗。在擦掉顏料的過程間，我總是想到可憐的梵高會否因為太窮，迫於用劣等的洗筆水而導致精神系統受傷害？但達文西和畢加索都長壽，是因為他們較富裕，有能力用優質洗筆液，或由別人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