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聲音主導的溝通世界裏,沉默往往被誤解為黑洞。沙漠執導的電影《不說話的愛》改編其自製的綜藝《開拍吧》中的同名短片,今次的長篇版本在保留原作核心情感的同時,更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張藝興飾演的聾人父親小馬所面對來自家庭、社會的壓力,忠實呈現聽障群體的生活困境,以至如何無聲勝有聲,將愛傳達給李珞桉飾演的女兒木木。更把兩人之間的情感以及格局擴展到更深層的社會議題,提高大眾對聽障群體的關注與關懷。 ●文︰徐逸珊
由張藝興、李珞桉、黃堯、安沺、章若楠主演的《不說話的愛》,故事講述女孩木木(李珞桉飾)隨聾人父親小馬(張藝興飾)一同生活在聾人群體中,雖然從小在單親環境下長大,但小馬和他的朋友們給了木木幸福快樂的童年。直至一日,木木被母親強行帶入「聽人世界」後,一切發生了改變。這部作品亦成為了一面反映社會偏見的明鏡。
電影中最令人心碎的場景之一,是木木在聽人學校的第一天,當老師要求她來表演爸爸平常怎麼「說話」時,全班爆發出的笑聲不是出於惡意,而是源於無知——那種「覺得好玩」的無意識傷害,往往比直接的歧視更具滲透性。
忽視了聾人文化的獨特價值
《不說話的愛》微妙地揭示了聾人如何在日常生活中面對一系列「聲音霸權」構成的障礙及傷害。就如現實中,聾人到醫院就診,醫護人員會否堅持通過口頭方式解釋藥物的使用方法?至於公共場所的設施方面,例如:車站有沒有電子顯示屏,廣播是否成為唯一的資訊來源?超市的緊急警報是否只有聲音提示?這些被大多數人忽視的細節,無意識地構成了聾人每日必須面對的「聲音圍牆」。更令人心痛的是,聾人由於溝通障礙和資訊閉塞等,更容易成為詐騙集團的目標、被欺騙的對象,在電影中,主線最強烈的訊息明確地帶出小馬正是被看準了聾人難以即時辯解的特性,企圖製造假車禍詐騙保險金,最終惹上官非。
至於,電影中木木的母親曉靜(黃堯飾)代表了一種常見的誤解:認為聾是一種需要「修復」的缺陷。她強行將木木帶入聽人世界的行為,背後隱含的假設是聽人生活方式更為「正常」或「優越」。這種思維模式,在現實中表現為對人工耳蝸等技術的過度推崇,而忽視了聾人文化的獨特價值。電影中有一個意味深長的對比:有聲書及手語故事畫冊,這兩件禮物象徵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溝通哲學,而木木最終的選擇,就是對聾人文化價值的無聲肯定。
《不說話的愛》最打動人心之處,在於它成功打破了「溝通必須依賴語言」的思維。導演通過小馬和他聾人朋友們手勢的優雅流轉、表情的微妙變化和身體的自然律動,共同構成了一套完整的表達系統。不單止不比口語貧乏,反而因同時使用多種表達管道而更為立體。這種交流方式讓大家意識到,聾不是「缺乏聽力」,而是一種另類的感知和存在方式。
如何在兩種文化間尋找平衡
作為跨越聾聽兩個世界的孩子,木木的視角更為珍貴。電影細緻描繪了她如何在兩種文化之間尋找平衡:在聽人世界裏,她不得不成為父親的「小小翻譯官」,這種角色倒置帶來了早熟與負擔;回到聾人社群中,她又成為「文化的鏈接者」,向父親解釋聽人世界的規則。這種雙重身份帶來的不是分裂,而是一種難得的雙文化能力。當木木最終選擇用手語對母親說「我愛你」而非口頭表達時,這個簡單動作象徵着她對父親世界觀的認同——愛不一定需要聲音來證明,真正的溝通更不在於聲帶的振動,而在於心靈的開放。
《不說話的愛》最革命性的訊息或許在於:一個過度依賴語音的世界裏,我們可能喪失了其他感知的能力。現實世界中,聽人沉迷於手機上的語音訊息,而聾人卻喜歡面對面的交流——無論是手語還是口語,暗示着所謂「殘障」的定義可能需要翻轉,在真誠溝通的能力上,那些只會用聲音表達的人,或許才是更為「殘障」的一方。
當木木最終用手語向兩個世界宣告時,這個舉動超越了單純的家庭和解,成為對多元溝通方式的讚美。《不說話的愛》電影本身就像一對熟練的手,在觀眾心靈的寂靜處打出一段段動人手語,讓我們「聽見」了沉默中如潮汐般的愛意。它提醒我們真正的包容不是讓聾人適應聽人世界,而是擴展我們對「正常」的定義,讓每一種溝通形式都擁有被尊重的空間,更表達出在任何情況都能夠在陽光之下自然流露的一份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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