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英卓瑪用歌聲撫慰人心。
●影片由兩位導演林芬(左)和白杉共同操刀。
●瓊英卓瑪憑藉天籟梵音成名後創辦女童學校幫助與她一樣不幸的尼泊爾女孩。
●一個關於愛 、勇氣和寬恕的故事,見證了「搖滾女尼」的傳奇人生。
●丁小姐(右一)上海來港捧場。

《次第花開》用來自喜馬拉雅的天籟之音,講述一個關於愛、勇氣和寬恕的故事,見證了「搖滾女尼」瓊英卓瑪的傳奇人生。影片通過多線並行,敘述瓊英卓瑪和多位女尼在困境中的涅槃而出,既是對一位女性成長歷程的深刻描繪,也是對女性群像的宏觀展現。瓊英卓瑪,既是反叛者,更是革命者,用曼妙音聲為女童創造希望,也帶領自己走出灰暗的過去。一朵在苦難中沉澱的無上菩提花,在勇氣的澆灌下傲然盛開。 ●文:丁寧 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影片《次第花開》是由兩位導演共同執導,一位是香港城市大學協理副校長、媒體與傳播系副教授林芬,另一位是資深導演、製片人白杉。已故北京電影學院教授司徒兆敦、著名紀錄片導演周兵,任該片監製,奧斯卡紀錄片獲獎者楊紫燁擔任顧問。它講述了尼泊爾少女瓊英卓瑪為逃避父親家暴以及和母親相似的命運選擇剃度出家,憑藉天籟梵音成名後創辦女童學校幫助與她一樣不幸的尼泊爾女孩,最終放下內心陰影真正與父親和解的故事。

故事核心追逐自由

白杉介紹說,《次第花開》是多線敘述的故事,主線是瓊英卓瑪的個人經歷,而複線則是小女尼們的成長故事,用4個不同年齡段小女尼來映襯瓊英卓瑪在不同年齡段的經歷,而音樂則是影片的第3條線索。3條線索都指向電影的核心「自由」。林芬介紹,這個核心也是影片中文定名《次第花開》的原因。「次第」暗指主人公所經歷的生命中不同層次的自由。年少時,她為逃避童年不幸,起了出離心,選擇用一身袈裟來保護自己,讓自己獲得自由。成年時,音樂給了她翅膀和力量,讓她有能力幫助其他同樣身處困境的女孩,她用大悲心讓他人得到自由。但最終的自由來自內心:當她有勇氣和智慧放下過往,寬恕他人,和自己和解時,菩提心起,那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大解脫。而兩位導演用「花開」二字表達了「希望所有生命能最終如鮮花盛開」的美好祝福。

而作為本部紀錄片最動人一幕的,則是結尾處瓊英卓瑪與哥哥認親,真正實現與內心和解,但是在拍攝這一幕時,導演也不確定到底會發生什麼。白杉續說:「我們去玉樹跟拍的時候,不確定瓊英卓瑪是否能見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因為他已是當地很著名的活佛,閉關16年了,但幸運的是最後還是見到了,才有了影片中最動人的一幕。瓊英卓瑪作為出家人,素來平靜,很少大哭大笑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那一刻就能強烈感覺到她的激動,這裏有血緣親情的鏈接,或許還有最後一絲束縛的解脫。這一幕是自己長出來的,我們沒有預料。我平時也做劇情片,很不同在於,劇情片都是按照編劇的劇本在拍,而拍紀錄片的最大感受就是——生活是最好的編劇,永遠都是, 不需要預設 。」

影片展現多重美學

《次第花開》是一部擁有多重美學的藝術作品,林芬表示:「美學分好幾個層次,作為一個 音樂紀錄片首先是聲音的美學。拍攝時,我們很多時候是『聲音先行』。比如片中一幕拍到詹姆斯邦德的演員,就是從耳機裏聽到他的聲音後,攝影師搶拍到了這個鏡頭。而在剪輯的時候,音樂、畫面和劇情則要相互融合。在這部片中,梵唄樂奠定了音樂的基調和我們的敘事節奏。」除了聲音的美學,影片中第二重美學則為視覺美學。「我們這部片受到唐卡畫的影響,融合了唐卡的構圖、標準和思路,整個電影如一副隨着時間軸展開的唐卡畫卷,通過這幅畫卷告訴觀眾這個人物一生所經歷的事情。而在配色上,我們也借鑑了唐卡的色彩美學,把尼泊爾的色調和阿尼及小女尼們身上的衣服的顏色,作為影片後期調色的一個基礎,設計統一的視覺風格。這個故事讓我們印象最深刻的並非是冷冽,而是很溫暖的燦爛,所以,我們將這種感受融入到影片的色彩中。」

而最後一重美學,也是最重要的一重美學,則是生命的美學,林芬表示:「這部影片體現了我們對於『生』的思考。這些年的拍攝,我們體驗到一種溫柔的力量,像水一樣的柔和:不能立刻天崩地裂,但卻能滴水穿石。這也是我認為女性身上的一種力量——那種溫溫柔柔拈花一笑的感覺,時間再久都能撐得住, 影片最後呈現的就是這種生命的美學。」

上海觀眾特地飛來港捧場

《次第花開》上映後受到很多觀眾喜愛,對此兩位導演表示自己很感激。從事醫務工作的丁丁專程從上海來香港看這部片,在接受香港文匯報記者採訪時, 丁丁表示︰「在《次第花開》上映前,我就在社交平台關注到這部紀錄片,因為影片講述的主角是瓊英卓瑪,一位我很喜歡、 對我產生很大影響的梵唄誦詠者。」她和阿尼的緣分要追溯到2015年,在上海一場佛教音樂會上,丁丁第一次邂逅阿尼的聲音 。「她的梵唱把我送到了另一個空間和境地,不知不覺淚水氤氳了眼眶,那種感覺很難用言語準確而具象地描述,彷彿躺在生命的慈懷,被輕撫搖曳間就飄上了雲端。我想,彼時這顆種子已種入我的心田 。」

丁丁說自己是一名醫務工作者,繁忙的工作以及經常要面對的生、老、病、死,讓她看盡人間疾苦,心靈覆上了厚厚的陰霾。她日漸消沉,精神內耗,抑鬱,喪失對生活的興趣。正值她精神荒漠的時候,她再次聽到瓊英卓瑪的音樂,嘴角不知不覺也跟着笑了起來。後來丁丁專門去了瓊英卓瑪在尼泊爾的學校拜訪,並像孩子一樣和瓊英卓瑪擁抱,這讓她感受十足的溫暖。當得知《次第花開》正式在香港上映的消息,她更是第一時間和朋友一起買了電影票和飛往香港的機票,相信一定不虛此行。

小眾影片仍有一席之地

作為小成本獨立影片,沒有專業宣發團隊,所有滿座都依靠觀眾口口相傳。目前新一輪的公映已在電影院計劃中,經歷過疫情大災的生離死別,見證過戰火紛亂的悲痛恐懼,這個歲末的香港電影,呈現了對生命更多更深的思考。如果說港產巨作《破·地獄》呈現了一個為生人破除執念的故事,那麼《次第花開》便是真人版的「破地獄」故事:一段在天籟之音引領下的渡己渡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