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星
時早時晚,從小區去單位,不經意總能瞥見一些花開。一入春,小區裏的邊角地塊,誰家栽種的油菜花和紫藤花就開了。杏花、桃花、土豆花,不經意遇上,心中總會掠過一絲驚喜。春暖花開,倒也正常。
這個小區,4棟樓排成一排,東西走向。最東側那棟樓的北面,還有幾棟2層帶院的小洋樓。院牆低矮,半米之上是1米多高的鐵柵欄。那樣的「院牆」,裝飾效果大於實用。鐵柵欄上,攀爬匍匐着幾大片綠色藤蔓。藤蔓再往東,路邊栽了幾蓬月季。
大概半個多月前,我從那兒經過時,看到那幾蓬月季開花了。花朵兒遠看色黃發亮,近看能見到花瓣邊緣有圈淡淡的紅。那幾蓬月季一人多高,周邊沒有雜樹和其它綠植,顯得有些突兀。不管早中晚,從其附近經過時,一扭頭,那些花朵兒就映入眼簾。西邊那棵深紅色的月季花,花朵兒有碗口大,雖然只開幾朵,足以令人驚嘆。
月季花被譽為中國十大名花之一,按說得很受寵的。事實上,它被栽植最多的地方,還是戶外。隨便找個地塊兒,栽植上。一兩年、兩三年工夫,那渾身是刺的傢伙,就能長成一大蓬,且毫無怨言地吐露芬芳。我見過炎炎夏日被灼烤焦邊的滿樹月季花,也見過寒冬臘月在霜雪中依然怒放的月季花。月季花耐寒耐旱,不怎麼挑土,似乎在哪兒都能養活。也正因為它的適應性強,擱哪兒都能開花,就顯得不怎麼名貴了。真正將其在花盆中當寶貝養的,我見過的,寥寥無幾。
這幾年,我所到之處,見的最多的,就是月季花。其他花卉,在北方城鎮和農村,受環境等因素影響,栽植並不廣泛。從地方鎮到天寶的路邊花壇裏,很多路段都栽有月季。春夏季節,各種顏色各種形狀大大小小的月季花,開得十分耀眼。
千行莊村王書記院外靠近大路邊的花壇裏,栽了幾株粉色月季花。花朵兒比伸開的成人手掌還大,瓣形如荷花。盛開時,遠遠望見,花香撲鼻,花朵兒嬌艷,彷彿自帶仙氣。有些月季花,經烈日一曬,即捲邊萎蔫,失去了原有的形色。那幾株月季則不同,即便在夏日中午,在太陽底下,依然開得鮮活。在那之前,我見過許多月季花,單瓣的、重瓣的、紅的、粉的、黃的、白的、大的、小的……喜歡的、不喜歡的,從來沒像那次那麼着迷。經王書記同意,也沒管季節合不合適,我就剪斷幾根枝條,回家扦插。可能是扦插的枝條太嫩,也可能是季節或方法不對,幾根枝條均未生根發芽。
小區那幾棟小洋樓外的月季,多半是藤本的,顏色以紅色和紫色居多。那些花,都是一朵朵挨在一起開的,花朵兒鵝蛋大小。看上去,如瀑布般的綠藤之上,一堆堆紅花紫花擠在一起,繁多而美。不過,花香味兒並不濃,不湊到跟前,幾乎聞不到。
喜歡養花的人,養花無非就是看花和聞香,還有陶冶情操。月季花大多帶刺,如果伸手去摘,很容易被刺疼。在我看來,月季花是那種可遠觀也可近賞的。有些品種的月季,香味還非常濃郁。有些即便只是清香陣陣,在夜風的輕拂中,也足以醉人。但月季花帶刺,不適合動輒去採摘。花嘛,還是留在枝上最美麗最長久。
宋·蘇軾在《月季》中有「花開花落無間斷,春來春去不相關」的感嘆,楊萬里則在《臘前月季》裏言「別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他們對於月季,各有各的讚賞點。當然,楊萬里也有「只道花無十日紅,此花無日不春風」的觀點。
月季花是薔薇科薔薇屬植物,還有月月花、四季花、勝春等別名。在我原先居住的鎮駐地那處院落中,栽過幾棵月季。一棵綠花的,一棵紫花的,還有一棵開火紅色花朵的。那棵開火紅色花的,從春到秋,乃至初冬,花開不斷。降霜雪後,葉片由綠凍成紫紅,花兒還能頂着冰凍開一陣子。
月季花叢生的多,也有樹形和藤本的。以前藤本的少見,近幾年,隨着眼界的日漸開闊和物流的便利,栽植藤本月季的人家愈來愈多。但最關鍵的一點,還是月季花易扦插且適應性強。月季花品種多,未必都月月開。一年四季不缺花看,倒是事實。
在我的觀念中,桃花、杏花、梨花、山楂花那些,漂亮歸漂亮,漫山遍野時,壯觀也的確壯觀。只不過,它們算不得純粹的花卉。而花卉之中,目前養過的,適合北方戶外環境一年四季花開不斷的,非月季花莫屬。
令我心心念念的,是千行莊村路邊花壇裏的那種月季,王書記家的那種月季,在我見過的月季花中,花朵兒不算是最大的,顏色也不是特別艷。那種紅粉嬌嫩和大方,那種仙仙的形態,恰到好處。如果月季花沒那麼多刺,我會大片大片栽;即便滿是刺,有些品種,我也很想養。月季花,似乎到處都是。其美,也在到處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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