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風景】法國時尚演義

呂書練

國家主席習近平今年5月與法國總統馬克龍會談時強調，中法都是文化大國，雙方要加快人文交往「雙向奔赴」。今年時值兩國建交60周年，兩國的藝術機構都在對方的國土上舉辦藝術展演活動，現正在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舉行的「法國百年時尚——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服飾與珠寶珍藏，1770至1910年」也是其中之一。

香港人對法國高級訂製時裝並不陌生，但對它的演變過程卻所知不多。這種被歐洲文博界譽為「流動的雕塑品」而珍而重之的紡織工藝精品是法國人的驕傲，也是巴黎兩百多年來穩守世界時裝之都的基石。除了時裝大師和縫製工藝家們的堅持外，相關的珍藏者和研究者也功不可沒。

這些來自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的300多件珍貴典藏，乃首次在亞洲亮相。展品不只是聚焦於女裝及其配飾，男士服飾也不少，不但讓人近距離地欣賞到這項法國傳統工藝如何精緻，也可從中窺視當時的社會風氣和貴族的生活方式。

我尤其欣賞策展人對細節的講究，展品配搭細緻，令觀者在欣賞華衣美服的整體美時，也留意到細節的重要性：原來昔日令貴婦們在郊遊或派對上出盡鋒頭的裝扮背後大有文章。除了肉眼可見的名貴質料、高超手藝和「畫龍點睛」般的首飾，還有一系列配件如陽傘、扇子，以及「收藏」在大禮服內的裙撐、緊身胸衣、罩衫、襯裙、襯褲、長筒襪、吊襪帶，乃至手襪、鞋子、帽子等。除了知道名媛們如何利用衣飾形塑身形，更明白為什麼高訂時裝是流動藝術品了。

展品中有一件乃被視為「高訂時裝之父」的查爾斯·沃斯（Charles Frederick Worth）的作品，他是首位開設時裝沙龍的人，也是時裝表演的始祖──請妻子穿着他的設計來回走動，乃時裝表演的雛型。部分展品旁邊放置了播放電影片段的視頻，比如《時光倒流七十年》、《叛逆激情——她與戴安娜的命運》和《EMMA：上流貴族》等，有助觀眾將這些靜態展示的服飾形象化，產生代入感。

值得一提的是，展覽入口處有一個時間軸，策展人以在清朝乾隆帝統治時期曾到中國傳教、漢名為錢德明的法裔耶穌會傳教士於1776至1791年期間撰寫的一本書《中國歷史、科學與藝術回憶錄》為始點，至作家馬塞爾·普魯斯特1913年出版名作《追憶似水年華》止。多部廣為人知的文學名著、名畫、音樂名曲和標誌性建築等也在這時期問世，包括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莫伯桑的《項鏈》、艾菲爾鐵塔、馬蒂斯的《戴帽子的女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