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學習過戲曲表演，只能「借花敬佛」，引用冉常建在《論戲曲表演教學中的「口傳心授」法》一文裏的高見來闡明「口傳心授」的重要性。但以我學習演奏大提琴的經歷，對於學習的不同階段也有些微的認識。

我認為學習可分為3個階段。

第一階段以模仿為主。我18歲才學習演奏大提琴，教琴的老師在最初3個月也只叫我跟着他練習弓法和指法，並沒有太多的說話。戲曲演員需要從小學習，心智還未成熟，教師雖然也在示範過程中說一些口訣，但學生依然不能充分領悟其中的含義和要旨，只能做一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簡單模仿；所以初學戲曲者對於程式技術外部形態的模仿，是「口傳心授」的初級形態，也是必要的教學階段。

隨着學生的身心成長和舞台經驗的豐富，就會進入第二階段的學習，由感性認識進入理性認識。教授唱做時，教師既要示範怎樣唱做，也要說出為何這麼唱做的道理；要讓學生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

第三階段應該是知其然亦知其變化所以然。由於我只學了7年大提琴，沒走進過第三階段，只是靠聽前輩的分享，了解藝術之道，最重要是通明和吸引。學生在學習時不僅要融會貫通，還要達到運化自如的境界。

同一齣劇目，雖然是同一個戲曲劇碼，但隨着學習階段的不同，學習目標和學習方法也應是有差別的。當學生的心智成長到能夠充分理解詞意後，再重新學習此劇時，就能達到更高的藝術境界。

在第三個階段裏，老師的教學也要結合演員的條件來運用，否則很難達到教學目的。學生初學程式技術需要標準性和確定性，中規中矩才能打好基礎。當達到高級程度時，便能領悟以我為主、融通變化、臻於化境的藝術真諦。

◆文︰葉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