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畫荷花題「凌波仙子鬥新妝,七巧虛心吐異香」,詩句引自明·唐寅《詠蓮花》。 作者供圖

梁君度

題畫,即為畫作題詩詞或題款。一幅畫,題上好詩,可使題材不同凡響。

畫上題詩,詩情畫意,相得益彰,自宋代以來已形成中國畫的重要特色,在世界畫壇上獨樹一幟為世人所稱道。畫上題詩的主要目的是表述作品內涵,同樣起着點題的作用。

元代王冕畫「墨梅」,如果不題詩,不過是一幅可稱上乘的畫梅小品,但他題上「我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整幅畫便升華到另一境界了。晚明徐渭寫葡萄,畫家在畫上題詩:「筆底明珠無處賣,閒拋閒擲野藤中」,他懷才不遇的牢騷便通過葡萄閒拋野藤中一起發洩出來,使畫有了特別的寓意。鄭板橋畫竹,題詩:「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他把畫理都題上去,向觀眾示範自己如何寫竹,更是令畫作內涵提高了一大截。吳昌碩畫畫很少不題詩,他喜愛畫梅花,幾乎每幅梅花都題詩,於是,他的梅花詩成了一絕。

自古文人心目中,文之重心為詩,能書能畫能刻若不能作詩,則並不能躋身文人藝術家的行列,甚至將被視為畫匠,而難被認可。古時讀書最重要一項就是學作詩,傳統文人書畫家皆善詩文,這大概是古代文人必修的最基本的文化素養。

現代畫家能寫得出好詩好字的不多,故題畫通常由書法家或詩人為畫作題寫詩文或題款。中國的詩詞歌賦浩如煙海,其中有取之不盡的精華,如果畫家自己不擅長寫詩,也不妨直接引以題畫。直接引詩題畫也可以提高作者藝術修養,啟發構思,加深意境。

有人說:「畫是獨立藝術,憑可視的形象來表達,何必靠『口號』來提升畫意?」這話雖不無道理,但題畫題得好,確實會令作品更加完美。所以,在現代繪畫中,題畫仍然被廣泛應用。這不僅可以增加畫作的藝術價值,還可以為觀眾提供更多的理解和聯想空間。

總的來說,題畫的意義在於畫配以詩詞,可以明其旨、饒其趣、言其心、高其境、長其藝、勵其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