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自由戲】「遷客騷人」遭貶謫 詩作中憂國憂民

聽到范仲淹《岳陽樓記》中的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你會想到什麼？

之前提及過春秋戰國時期，乃至於魏晉南北朝，中國傳統文壇上都出現過不少「遷客騷人」，他們的作品其實已能讓後人對貶謫文學有一定認識，但說到發展成熟，便要數唐宋時期，尤以北宋進步得最明顯。為什麼呢？首先，北宋時期的文人隊伍龐大；再來，北宋時期冗官冗兵，為了加強中央集權維護封建統治，國家大量設立官職。這樣一來，官員們就面臨着隨時被調遷的風險。所以這個時期被貶謫的官員數量也很龐大。又因為被貶謫的官員多為文人，他們將自己的經歷用文章的形式表述出來，一時間產生了大量關於貶謫的文學作品，因而貶謫文化在這個時期的發展最為耀眼。

科舉制推行 文人數量增多

貶謫文學劃時代的發展就要從隋唐的科舉制推行算起了，科舉制使得寒門子弟有了進入仕途的機會，其推行使得古代官員的候選人增多。科舉制的考核方式多是通過文章的形式進行，所以篩選出來的多是滿腹詩書的文人，這在無形中為古代貶謫文化的發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礎。這個時期出現了一些擅寫貶謫詩文的文人騷客，著名的有韓愈和白居易。韓愈的「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將那個時期的貶謫現象描寫得極致清晰。

白居易家傳戶曉的作品《長恨歌》也是他在被貶之後寫的。白居易是一個對歷史有深刻描述的詩人。雖說《長恨歌》主要是描寫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但是從更深的層面來看，全詩更多體現的是白居易作為一名詩人對國家的安危以及對自己人生命運的擔憂。開頭一句「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就將詩人的心情表露出來。在國家開始衰落的背景下，像自己這樣的文人也得不到朝廷的重用，隨着王室的衰微，更多的弊端開始表露出來，所以《長恨歌》也是對當時一些政治社會現象的深刻描繪。

應該說，這首詩借用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故事來反映國家和社會的弊端，抒發詩人的愛國情懷。

戰事頻繁 撰文抒鬱

北宋時期的貶謫文學發展成就最為突出，這與當時獨特的制度特點有密切的關係。北宋一朝充斥冗官冗兵，文人隊伍十分強大，各有建樹。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也出現了大量的「遷客騷人」。「遷客騷人」多是指古代失意的文人，這些文人有的遭遇貶謫、官場失意；又或者是情誼綿綿，遠在他鄉思念故土故友。加上北宋中後期，對外戰事較多，內憂外患，故有駐守邊關的文人將士將滿腔愁悶抒發於紙上；還有一些遭遇貶謫的官員，他們每逢佳節，格外思念自己的家人、朋友。讀過范仲淹《岳陽樓記》及蘇東坡《赤壁賦》的人都應該了解，這個時期的文人被貶官是常有的事。

在這個時期裏，以范仲淹為代表的一派文人主張改革推行新政，因為多方面的壓力，諸如得罪權貴、統治者的保守等，使得他們沒有堅持下去，范仲淹也因此被革職。在這之後，他創作了《岳陽樓記》來表露自己的心志。通過《岳陽樓記》，范仲淹明確地訴說了自己雖然被革職，但還是堅持以天下為己任的情操，這也就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含義。

總括而言，中國傳統文學中，貶謫文學作品很多，且大量的貶謫文學作品的出現也表明了這一時期由盛而衰的發展軌跡。

◆ 籲澄（資深中學中文、中國歷史科老師，香港歷史文化研究會理事。教學經驗豐富，曾出版多本暢銷中文、中國歷史參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