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房

刀郎新歌《羅剎海市》在內地流行了起來。中國是一個人口大國,那首歌曲點擊量據稱在7月底已超過了80億次,引起廣泛關注,的確很「牛」。作為歌詞、曲作者兼原演唱者,刀郎無疑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筆者並非音樂人,對中外流行歌曲更知之甚少。《羅剎海市》似北方小調,帶着搖滾樂的節奏和電子樂器的音色,給人一種新體會;相關的嘗試在內地則非首創。而人們喜歡一首歌曲的曲調和演繹方式,是決定它是否能廣泛流行的重要因素;歌曲的音樂成就也可以大於歌詞內容本身。正因為如此,才有填詞和填詞人的出現。

《羅剎海市》像是東方人作西式吟唱,即所謂的「吟唱心自足」;歌詞內容則更像是中國民間的說書,與內地主旋律,反映生活、愛情、內心世界的流行歌曲或影視劇插曲都有較大的區別,卻又流行了起來。顯示民眾,特別在北方,需要有另一種演繹生活和社會的文藝方式。文藝需要百花齊放;而對大眾接受的東西,也應給予多一些包容。

無奈那首歌的作者卻猶如一名喝醉酒的說書人,以自己的方式再述《聊齋誌異》中「羅剎國」的故事。由於醉酒,作者整首歌都在罵罵咧咧,從「七衝門」罵到「一丘之貉」 ,最後到「人類根本的問題」。喜歡那首歌的人翻書上網,解析歌詞內容,說那首歌有哲理;不喜歡那首歌的人卻說作者旁若無人,把許多罵人的話都編進歌詞,卻語無倫次,而且胡說八道。

為避免污穢,刀郎把「驢(詈語)」稱「馬戶」,「雞(妓女)」稱「又鳥」;不僅如此,滿篇歌詞盡是「茍茍營(狗苟蠅營)」、「叉桿兒(龜公)」、「花場(妓院)」、「公公」之類的「髒東西」。現實中,如果遇到那樣一個欠修養的「罵街郎」,不論他曾經受過什麼委屈,對周圍的人和事有多麼不滿,若非有愛心的社工或精神科醫生,許多人都不會願意與其打交道。

我們生活在一個現實的世界,黑白是分明的。社會在進步,邪不能勝正。社會科學中的進步和倒退、正確和錯誤都需要通過實證檢驗,不可以被顛倒。刀郎寫《羅剎海市》是花了功夫的,或許還有「花花腸子」,吟唱的是一個光怪陸離世界的醜態,脫離現實和實際,令人難以接受,對社會進步也不會產生正面影響。很驚訝有分析卻「對號入座」,說那首歌揭露了當今社會以醜為美的陰暗面;卻忘記「馬戶」、「又鳥」都是刀郎編出來罵人的詞兒,連歌詞所引用《聊齋誌異》的「馬驥」都是虛構的。

《羅剎海市》引用了一些典故和大量北方土話,聽眾一時間並不容易明白歌詞的內容;那首歌曲要在南方流行起來也應較北方困難。人是通過自己眼睛看世界的,首先看到的便是周圍的事物,第一印象對後來產生的總體印象和認知都有較大的影響力。內地有些人說《羅剎海市》紅到了國外,我看有外國人會關注中國人對流行文化的偏好,一些人也可能喜歡那首歌的曲調或吟唱方式,能搞懂歌詞的人卻很少。而文化不同,較難意氣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