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美美

千禧年的時候，由Maxis開發、美國藝電發行的《The Sims》（模擬人生）電腦遊戲橫空出世。看着一城鎮自己親手「捏」出的小人兒每天吃喝拉撒、漫無目的地平凡生活，人類第一次感受到了上帝視角。之後數年，《The Sims》更迭了4代，每次技術的突破都讓人類這個「上帝」做得更爽，完全無法自拔。截至2019年，《The Sims》系列的銷售額已超過50億美元，同時打破多項健力士紀錄，包括「最暢銷電腦遊戲系列」（Best Selling PC Game Series）。人類真的很愛做上帝。

但小狸仍記得近20年前，當在《The Sims 2》裏看到那些虛擬小人兒竟然產生了「回憶」時的震驚、興奮，也伴着一閃而過的念頭：「這麼聰明了嗎？會有一天脫韁嗎？」事實證明，僅僅20年後，小狸當初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正變得愈來愈真實。尤其是隨着OpenAI的降臨，熱衷做上帝的人類，正在不知不覺間，身份逆轉，變成楚門的楚門。

就比如最近的兩件事。

在卷王之王的小X書上，一眾美女博主最近都有點焦慮，因為她們發現不管自己怎麼節食、健身、整容、美妝、穿搭，都美不過一大波正在襲來的新博主。這些新人身材、臉蛋接近完美，穿搭時髦風格多變，不僅更年輕而且還勤快，日更不在話下。但美女博主們不知道的是，她們敗給的並不是真人，而是AI生成的美女——是的，今天的AI製圖，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水平，如果發布人自己不主動說明，那蒙蔽住大量觀眾並不是什麼難事。在小紅書上，這些AI博主憑着高顏值正快速吸粉，有賬號甚至一天就增加了2萬個追隨者。虛擬網紅正成氣候。

與虛擬網紅形式相反，第二件事是最近有個真人網紅因為「忙不過來」而一拍腦門想出了個「虛擬替身」的主意，沒想到此舉竟成了她的財富密碼。該位網紅是來自美國的Caryn，23歲的她甜美性感，在某社交媒體上坐擁180萬粉絲。Caryn每日都會收到大量留言和私信，當中不乏想「進一步接觸」的鋼鐵宅男。Caryn起先只是苦於無力回覆，今年初時，藉着ChatGPT之風，她忽然領悟到這是個巨大「商機」。不久之後，正是倚靠ChatGPT開發公司OpenAI提供的技術支持，Caryn推出了自己的「AI分身」：CarynAI。CarynAI用了ChatGPT最新的升級版碼庫GPT-4，能力更強大。CarynAI利用Caryn之前發布的油管視頻，很快「自學成才」，可以高度還原Caryn本人的口脗和個性，加上一模一樣的外貌聲音，讓人在和「它」對話時無限接近和「她」對話的感覺。

Caryn練就了CarynAI之後，便推出了讓AI版本的自己和粉絲「談戀愛」的「虛擬女友」業務，並且收費——1分鐘1美元。目前生意相當不錯，僅在內測階段就有了1,000名付費用戶，不到一周就收入71,610美元（約56萬港元）。而這一切，全部由CarynAI完成，不需要Caryn本人參與半分。

年輕的Caryn在接受採訪時小算盤打得飛快，她說如果她的180萬粉絲中能有2萬人付費使用CarynAI，她的月收入——而且是「睡後」收入（被動收入）——就能達到500萬美元（約3,915萬港元），「睡後」年收入將達6,000萬美元（約4.7億港元）。這不禁讓小狸想起那句話：AI不會淘汰你，但率先掌握AI的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