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滴】細說粵劇文化

陳復生

還記得陪同尤德爵士夫人欣賞的第一齣粵劇是2016年香港藝術節，在香港大會堂上演的《李太白》，對於我這類稀客觀眾而言，真是充滿期待和好奇——久違了的廣東粵劇，到底有何革新變化？粵劇名伶尤聲普演繹一代詩仙李白的才華與蒼涼，夫人又有什麽評語？

中場休息時間，跟夫人閒聊，方知她不但懂粵劇，更熟悉中國歷史與文化——已經80歲高齡的尤聲普幾乎以「醉」貫串各場，演醉步，唱醉腔，揮灑自如。夫人認為恰到好處，他演活了李白浪漫和悲壯的一生。大家又侃侃而談這段歷史的幾位靈魂人物：唐明皇、楊貴妃、安祿山、高力士等，皆唱做俱佳。

演出結束後，在送她和她女兒返回港大栢立基學院途中，夫人仍意猶未盡，又讚道尾場李白誦《月下獨酌》，燈光配合舞動，很有「我舞影凌亂」的意境。 及至高潮戲「醉寫清平調」，配合絲竹管弦，凸顯「清平調」特色——「雲賞衣裳花賞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詩仙李白這首膾炙人口的作品，豈止繞樑三日？! 結論是全劇幕幕扣人心弦，感情內心戲豐富，既有詩情畫意，又有忠君愛國之情！夫人對粵劇文化和中國歷史的精闢了解，真使人佩服！

另一齣再陪夫人觀賞的粵劇《霸王別姬》，是相隔2年後，同樣在香港大會堂演出的香港藝術節項目，何文匯教授還邀約了已故民政事務局副局長許曉暉女士一起出席。有了上回的經驗，我也翻查有關該劇資料，以便跟他們交流。

《霸王別姬》的故事自上世紀四十年代後，已鮮見於粵劇舞台。後由資深粵劇作家葉紹德先生精心寫下完整版本，在2018年於香港藝術節舞台重現。想不到夫人對《霸王別姬》這齣講述秦朝末年楚漢相爭的歷史劇，竟也瞭如指掌： 窮困潦倒的韓信，得到漂母以飯相濟，其後棄楚歸漢，幫助劉邦大敗項羽，最後虞姬見項羽失勢，刎頸殉主。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士卒逃散，一代梟雄項羽仰天長嘆，寫下悲壯的《垓下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亦造就〈別姬〉這個家傳戶曉的經典場面 …… 讓夫人感慨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