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分不可使不足，故其取數也宜多。曰窮理，曰盡性，曰達天，曰入神，曰致廣大、極高明。情慾不可使有餘，故其取數也宜少，曰謹言，曰慎行，曰約己，曰清心，曰節飲食、寡嗜慾。

（《格言聯璧·存養類》）

古人十分重視修心養性的工夫，並歸納出三門入手方法：存養、省察、克治。什麼是存養？培養心中的良善本性。孟子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這四種心是人人本來具有的，可是我們待人處世時卻容易忘失，因此平素須加留心。

《易經·說卦傳》說：「窮理盡性以至於命。」宋儒朱熹提出以「格物致知」為「窮理」的工夫，主張人們廣泛學習世間萬物的事理以提升修養。

《中庸》有言：「天命之謂性。」《孟子》也說：「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可見儒家主張人只要發揚心中本有的善性，即能通達天道。

《中庸》又說：「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世間之廣大莫如地，高明莫如天，精微莫如人心，君子德學兼備而取法天地，直探人心深處，所以能實踐中庸之道。

在《論語》中孔子提出：「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他提出「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的修養方法。孔孟之道雖主張「性善」，但儒家也不否認人心中有「惡」的一面，因此社會須以禮法約束人的行為，以教育啟導人的思想品德。

人之所以為惡，每因心中有不正當的慾望，孟子指出「養心莫善於寡慾」，六祖惠能則說：「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人心猶如一潭水，靜止時本來是清澈的，要是有人拿一根棍子攪動它，水便渾濁起來，而慾望正是這根棍子。

老子在《道德經》中指出：「為學日益，為道日損。」存養是「加法」，克治是「減法」，而省察則是分辨何時該作加減的判定者。建議同學們在日常生活中提起「正念」，凡事三思而後行，庶幾可以止惡為善。

施仲謀（香港教育大學中國語言學系教授）、李敬邦（香港教育大學中國語言學系高級研究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