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國森

「老千」是粵方言詞,即「騙子」的別稱。有些老千精通騙術卻無力善後,讓受害人終生痛恨,凡聽到老千的名號、見到老千的身影,必定用上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其祖宗十八代。最高明的老千則高枕無憂,他騙光了你全副身家,甚至有時連你最愛的人也給騙走了,你還要對他一輩子感恩戴德!這才是老千界中的翹楚。古龍小說《多情劍客無情劍》的龍嘯雲就差了一點點,他曾經騙走了主角「小李飛刀」李尋歡的愛人林詩音和李家全部家業。只是最後真相大白,李林兩人都知道龍某是個大騙子。龍嘯雲這個角色,只算是一百分之中考得90幾分,未夠完美。

美國總統林肯(Lincoln,1809年-1865年)長期被吹捧成為該國,甚至全世界最偉大的政治領袖之一,有「解放黑奴」的勳業。實情是他在任期間發表過《解放奴隸宣言》(Emancipation Proclamation),給南方脫離聯邦各州的黑奴獲得自由人的身份,北方各州仍可蓄奴。美國針對黑人的「種族隔離」(Racial Segregation)政策,要到了二十世紀下半葉才算全部廢除。到了今天,美國社會仍有歧視「非裔美國人」(對美國黑人的政治正確式稱呼)的潛規則。只見執法人員過用武力錯殺黑人,幾何有錯殺白人?

至於《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則在1882年立法,超過一甲子後的1943年才廢除,當中個別條款仍擾攘了一代人,到上世紀六十年代才算擱清。踏入廿一世紀美國國會才為過去排華而公開道歉,但沒有任何形式的賠償。

林肯總統有一番名言,譯成中文大概是:「你可以永遠愚弄(欺騙,原字為fool)一些人,以及一時愚弄所有人;但不可能永遠愚弄所有人。」這可不是「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嗎?

如筆者這類二十世紀下半葉在香港長大的中國小孩,從小就在中國語文課的「美國故事」中,長時期受到來自英語世界對全球小孩的洗腦教育。什麼華盛頓砍櫻桃樹、林肯解放黑奴……都深深植根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歐洲殖民者在美洲新大陸屠戮最慘的是原住民(即所謂「印第安人」),他們守護祖先傳下來的土地,因不屈服而受到更殘酷的「種族滅絕」(Genocide)。中國人在清末移美,是受列強宰割之後經濟崩潰,不得已到太平洋彼岸求生;非洲人則半因歐洲人侵略、半因部族鬥爭而被大批當如牲口般賣到大西洋彼岸為奴。華人和黑人沒有反抗的條件,只能在美洲新大陸委曲求全。這些醜惡的美國歷史常被刻意塗抹掉,有些人永遠受愚,一如林肯總統所說那樣。

近年美國主導的西方世界政治宣傳,不斷誣衊中國政府在新疆實施針對穆斯林的「Genocide」,也是「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事實上過去幾十年該區穆斯林人口持續有增長,哪有愈「殺」愈多的道理?倒是美國及其盟友長期在北非西亞對穆斯林「種族滅絕」。親中國穆斯林而仇阿拉伯世界穆斯林,是很奇怪的思維方式。還能愚弄世人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