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說過大航海時代的起源，葡萄牙人因為軍事和經濟需要，決定航向未知的大海，尋找一條向東的航線，最終經過東非，繞過好望角，抵達東南亞一帶，建立了自己的商業王國。然而好景不常，葡萄牙王國之後被西班牙吞併，航海事業也暫告一段落。今次的故事是繼葡萄牙人之後，盯上東印度航線這塊「肥豬肉」的荷蘭人。

與當初的葡萄牙人相比，荷蘭人的處境也不見得好多少，因為荷蘭人正爭取從西班牙手上獨立，原因非常複雜，有機會再談，但一個小小的荷蘭，面對強盛的西班牙，軍事上有多劣勢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荷蘭的指揮官實力夠強，可能早就被西班牙擊潰了。

然而，即便荷蘭屢戰屢勝，西班牙軍隊就像打不死一樣，下次又再捲土重來，原因就在於西班牙經濟比荷蘭強得多，所以荷蘭人就想找到更多的生財方法，於是打起東印度航線的主意來，為什麼葡萄牙人能去東方，我就不能呢？阿姆斯特丹比里斯本又遠不了多少！

不過航海並沒有那麼簡單，葡萄牙人用了一代又一代的航海家的生命，才畫出從歐洲到東非再到印度的航海圖，荷蘭人想出海，就得找到相關的資訊，不然就得用人命來填。於是，他們就派出商業間諜前往里斯本去偷。

幸運的是，這商業間諜成功了，荷蘭人拿到海圖，滿心興奮地派出船隊，成功避開葡萄牙人在北非的封鎖線，抵達南非的好望角。

大概是好運用完了，到了好望角才是惡夢的開始。我們現在讀高中地理的時候，都會讀到一些地球氣候的資訊，像是信風、洋流、無風帶等，但當時的荷蘭人完全一無所知，而海圖上也只標註了航線，卻沒有對應的天氣資料，結果這批荷蘭人就在當地等風向改變，其間遇上疾病、補給等問題，當終於風向對了再度起行時，荷蘭人已付出很多生命代價。

經過一段時間的航行，荷蘭人順利來到印尼的爪哇島，見到胡椒等香料。不過荷蘭人還沒轉運，當地的統治者與荷蘭人鬧翻，雙方大打出手，不歡而散，之後又遇上海盜，炮彈用盡之後只得回航。

更糟糕的是，惡夢還未完結。回航時荷蘭探險隊被葡萄牙人發現了，對方拒絕他們上岸補給的要求，結果船隊只能繼續前進，當回到荷蘭的時候，全部船員餓得半死，只能躺在甲板上。

這就是荷蘭的第一次遠征，從過程到結果都非常慘烈，4艘船出航，只剩下3艘回國；249人上船，只剩87人活着下船。這已經是有海圖的情況下去探險，大家可以想像，大航海時代雖然聽着浪漫，但在當時，其實是真的拿性命去賭的高危行業。

◆ 布安東（歷史系博士，興趣遊走於中西歷史文化及古典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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