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讀三國的朋友應該對曹操印象深刻，但綜觀他在正史上的所作所為，也沒有發現他有多十惡不赦。不過，歷來論者對他在徐州的行為頗有保留，甚至評價惡劣。東漢末年，曹操發動對徐州的進攻，本是和袁紹勢力惡戰，但在徐州卻出現大屠殺。據《後漢書》所記：「初，曹操父嵩避難琅邪，時謙別將守陰平，士卒利嵩財寶，遂襲殺之。初平四年，曹操擊謙，破彭城傅陽。謙退保郯，操攻之不能克，乃還。過拔取慮、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

我們可看到曹操之所以發動對徐州的戰爭，是因為父親曹嵩及弟弟曹德都在徐州被殺，主謀要麼是徐州牧陶謙，要麼是他的手下張闓，所以曹操攻打徐州除了戰略意圖外，很大部分也是以復仇作為目標。目標本來指向陶謙、張闓已足夠，但曹操的復仇對象上至官員下及百姓，可見其憤怒是如何強烈，甚至徹底失去理性。

殺父之仇雖不共戴天，但為何要奪去數十萬人命以平息怒火？我們可以用「情緒傳染」（Emotional contagion）的心理機制去解釋。情緒傳染是指群體其中一位成員有強烈情緒，會在群體間如傳染病一般擴散開去，令整個團體也帶有同樣的情緒反應。簡單來說，情緒是會傳染的，人們會透過表情、行為及反應等，傳到同一群體內的其他成員身上。

近年在組織心理學及社會心理學的研究也證明了，此現象在不同的事件及組織中存在。曹操在其父親被殺害的事件上充滿了憤怒的情緒，也把這種情緒在軍隊中傳染開去，當他的部下被傳染到憤怒時，也會把加倍的憤怒反彈回曹操，在這種互相增強的循環下，整個軍團的情緒將充斥着怒火，使曹操的軍團在攻佔徐州時，由最頂層的將領到最前線的士兵都在找情緒宣洩的缺口，而手無寸鐵的平民便不幸地成為了情緒宣洩的對象。

由此，可看情緒在群體內的影響十分巨大，如以徐州屠殺的事件來看，結果也是一場災難。不過，情緒可以是正面或負面，兩種情緒都能大大提升團隊的凝聚力、成員的忠誠度等。

我們看看近年各地所發生的政治事件，應該不難發現政客如何利用情緒傳染機制，快速地挑動事情，成員也會表現出極大的忠誠度，凝聚力十分強烈，行為更是非常激進。

◆劉國輝老師（學研社成員，在大專任教心理學十多年，愛用微觀角度分析宏觀事件，為朋友間風花雪月的話題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