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聽說韓國某部電視劇突然爆紅，故事講的是勤勤懇懇為財閥工作的男主角被冤枉繼而慘遭殺害後，直接重生穿越到15年前，成了財閥家的幼子，並在這一生完美逆襲復仇。看這故事梗概，不禁失笑：這不就是內地小說網上大受歡迎的重生穿越文的套路嘛。

網絡小說 同一公式

說起網絡小說，真要感謝這三年疫情，宅在家裏無處可去，或聽或讀，瀏覽了大約幾千萬字的網文。儘管網文種類繁多，什麼重生穿越、玄幻修仙、都市熱血、都市愛情、青春校園、恐怖懸疑等，看得多了就知道，都是遵循同一個公式編出來的故事：即不論什麼背景的主人公，都可以在各類高人的扶持下，一路披荊斬棘，最後達成所願。小混混可以逆襲成為王者，酒精中毒死亡可以重生為蓋世英雄，灰姑娘可以和霸道總裁終成眷屬，特種兵可以穿越回緬甸叢林，用絕對武力碾壓侵略者……總之一個字：「爽。」

明知是套路，但奇怪的是，一直秉承「文以載道」宗旨的我，居然一邊腹誹這些網文一成不變的套路，罵自己墮落無聊，一邊卻一目二十行地冒着眼睛瞎掉的危險，廢寢忘食地捧着電話讀完這些動輒幾百上千萬字的既無「道」，文字又很「渣」，只有一個「爽」字的網絡小說。

人性黑暗 看着太累

是疫情讓人抑鬱？讓人只願意感受單純「躺平」的「無腦」快樂？我果然已經「無腦」到不願追問自己，直接去問了身邊的網絡小說愛好者們，他們說早就不讀那些傳統的現實主義作品和經典著作了，特別是描寫社會陰暗面、展示人性黑暗的「深刻」作品，看着太累。

真實世界中的一切已經讓人疲憊不堪，喘不過氣來，下班後就是要忘卻煩惱追求輕鬆自在，而網絡小說正好可以滿足這種願望。明知是套路，但只要讓人可以遠離令人窒息的真實世界，徜徉在虛擬的時空，看非凡的主人公能自己所不能就行。至於這到底算不算精神鴉片的一種？管它呢，只要心情爽了就好。現實的煩惱。明天再說吧，萬一睡一覺醒來，自己也穿越逆襲了呢？

看來，「文以載道」屬於已經或者正在淡出的老套路，現在無論是網絡小說還是影視作品，都要秉承新套路，一言以蔽之：「爽」就行了。只是，「爽」過之後，還是要抖擻精神在現實世界裏打拚，畢竟穿越並被神仙大佬加持這種事，只能停留在網絡世界裏。

◆ 高蔚 香港恒生大學中文系高級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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