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在大多數地區被列為毒品或受管制品,其主要考慮原因除了對健康影響外,也會考慮其他因素,如成癮性、效果、社會文化因素、經濟等。 筆者曾多次和學生討論大麻應否合法化的問題,年輕人的觀點多是認為大麻對身體影響很小,而且歐美等地經多年討論及實踐,有豐富的科學理論及臨床經驗,證明吸食大麻除了能體現自由及人權,也對健康及社會影響輕微。

大麻多被歸類為致幻劑,其作用除止痛及放鬆作用外,也會引起幻覺或奇異感覺。大麻有接近60種影響中樞神經系統的物質,大部分作用未知,如加上它們的混合反應,更是難以估計對中樞神經系統會產生什麼影響。心理學近年已把吸毒歸納到物質濫用,對心理學而言,大麻是否毒品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吸大麻行為是否對身心或社會構成影響,只要影響到其中一樣便需要正視及處理,所以心理學人對大麻合法化多是抱觀望或反對態度。另一方面,大麻成癮所帶來的影響除了自身外,也會旁及家庭及工作,如果一位巴士司機在工作前先吸兩口大麻再為大家服務,你會敢坐他的車嗎?

人類和致幻劑交往的歷史源遠流長,在世界各地原始的薩滿信仰中,就能看到巫師利用各種致幻藥品進行宗教儀式。司馬遷在《史記》中便提到,已有讓病人服食用礦物製作的藥散的病例,到東漢時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詳細記下改良後的配方作治療用途,魏晉南北朝時更出現了所謂魏晉風度,正式把古代大麻「五石散」用作享樂用途。隋代有不少人反對服用「五石散」,直到唐朝孫思邈等醫師的推動下,服用「五石散」等毒品作養生和娛樂的風氣才開始減退。

孫思邈出生於西魏,是唐代名震四方的醫師,有藥王之稱,其著作《備急千金要方》更是洛陽紙貴。他助政府完成了世上第一本國家藥典《唐新本草》,更在晚年完成了《千金翼方》,以補全《千金要方》的不足。孫思邈在其著作中指出服用「五石散」的害處,「有進餌者,無不發背解體,而取顛覆。余自有識性以來,親見朝野士人遭者不一,所以寧食野葛,不服五石,明其有大大猛毒,不可不慎也。有識者遇此方即須焚之,勿久留也。」寧願吃野菜也不能服用「五石散」,並且叮囑後人遇到這藥方都要立馬焚毀,以免禍害他人。在藥王孫思邈的影響下,他的徒子徒孫焚毀「五石散」的藥方,及後行醫者均視「五石散」為害人之物,在這群禁毒先鋒的努力下,才把濫毒風潮遏止下來。

唐代禁了「五石散」,但禍害更大的鴉片也是在同期傳入。製鴉片的罌粟花原產於小亞細亞,大食國(位於今阿拉伯半島的穆斯林帝國)把罌粟花作貢品獻給唐朝皇帝,令罌粟花一度在唐朝流行,但其時主要還是觀賞和藥用。明朝皇室開始吸食鴉片,到清朝服用鴉片的歪風流傳到民間。雍正帝意識到鴉片的副作用及其對社會的危害,開始了清政府的反毒行動,令鴉片的傳播一度被遏止。不過,英國向中國輸出廉價的印度鴉片,令平民亦能負擔購買鴉片的費用,最終氾濫成災,更引發著名的鴉片戰爭。

鴉片,除了為自身帶來傷害,使「東亞病夫」的惡名纏擾中國人百年外,更可令國家破產,積弱捱打。這段刻骨銘心的歷史使中國人對毒品零容忍,這個已超越心理學而到了民族文化記憶的層次。

回到今天的題目,古語有云: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大麻就像當年的鴉片,如大麻合法起來,就會失控到後患無窮。

劉國輝老師(學研社成員,在大專任教心理學十多年,愛用微觀角度分析宏觀事件,為朋友間風花雪月的話題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