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頭，友人準備為前輩出書，由於預算有限，未能聘請專人撰稿，問我可否義務幫忙。本着保存粵曲藝術資料的精神，便根據友人傳來的歌曲名單，替25支曲目撰寫「介紹」部分的文稿，部分曲目更筆錄了前輩口述的「賞析」文字。到下半年的8月，友人再告訴之前給我的名單只是「初擬」，前輩已經刪去十多支曲目，另補上新曲目十首，請我捱義氣，為新曲目撰寫「 介紹」和「賞析」。這正是俗語說的「洗濕個頭」，不做也不行。另一方面，十多首已完成部分或全部文稿的「遺材」曲目，白白廢掉，實在太可惜，所以我會在這專欄陸續刊登，供顧曲周郎參考。
第一首介紹的粵曲是陳冠卿撰曲、羅家寶主唱的《祭玉河》。《祭玉河》是粵劇《玉河浸女》的主題曲。1930年代國豐年班曾演出《玉河浸女》，由蕭麗湘、蛇仔秋主演，但不知誰人編劇。1954年，廣州太陽升粵劇團排演《玉河浸女》，由譚青霜編劇，羅家寶、林小群主演。羅家寶特邀陳冠卿撰寫主題曲《祭玉河》，並向薛覺先請教怎樣演《祭玉河》。薛覺先教他二流鑼鼓怎樣上場，每一段的唱詞、每一句的動作、做手及出手怎樣唱做。薛覺先觀看過《玉河浸女》演出後，又再教羅家寶劇中的許多動作，例如：「鳳凰簫，吹折了」那個模仿吹簫的動作，便是薛覺先教的。羅家寶演出《玉河浸女》大受歡迎，1957年中國唱片公司把《祭玉河》灌碟，《祭玉河》也成為羅家寶的首本名曲。
《祭玉河》是杜起孝在河邊祭悼牡丹的一段唱詞。前輩說這曲的長句二流是新穎的唱腔，「我哭嬌嬈，捨不得嬌嬈」、「步飄搖」是新的唱法。長句二黃裏「成美眷」三字也是一個新的拉腔設計。長句二黃的中段加入的清唱，「多情玉女，永遠是玉潤聲嬌……」接唱長句二黃「今生難結鳳鸞儔」、「惟望他生成美眷」的拉腔設計十分新穎有味道。南音後直轉彈詞「狀元歸里空歡笑，冷雨秋燈嘆寂廖，可憐簫管不成音，聲沉影寂佳人杳」直轉二黃，再轉爽二流，「一朝拋郎去了」用「上」字腔。最後，以合尺花下句作結「淒涼無語，惟有淚兒飄」，曲式接駁既十分創新，又十分順暢。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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