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求突破 腳步不停 思考不止

科學研究是人類探索世界的永恒使命，踏入視覺媒體行業數十載，電影視覺特效導演及跨媒體創作人黃宏達向來「不安現狀」，他不斷尋求突破，既富審美，又懂技術，過往獲得的無數成績從未能令他止步，潛心思考現代技術與傳統藝術結合的種種可能性並付諸實踐，終使得自己的作品自成風格。正是這份好奇心，令他從童年小小的紙紮舖走到香港甚至世界的舞台，他相信在這個數碼科技的新世界中，傳統藝術可以走得更遠、更精彩！◆採、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黃金源

團結香港基金會於2016年至2018年連續三年舉辦「創科博覽」，在國家科技部的支持下，「創科博覽2022」已於香港會議展覽中心展覽廳舉辦，既展示國家「十三五」科技創新成就，也回顧香港科研成果，藉此點亮港人心中對創科的嚮往之光，彰顯香港成為國際創科中心的信心與實力。黃宏達受邀在展覽會「與香港創新領軍人物有約」系列中呈現《傳統藝術在數碼世紀的無限可能》專題講座，分享自身創作歷程和思考軌跡，冀為更多觀眾帶來科技與藝術碰撞火花的啟發。

黃宏達多年來專注發展數位藝術及電影特效，為逾百部香港本地電影及荷里活電影設計視覺特效，包括《鐵甲奇俠》、《黑超特警組3》、《黃飛鴻之英雄有夢》、《長江七號》、《頭文字D》等知名電影，屢獲香港電影金像獎以及台灣金馬獎最佳視覺效果殊榮。他在講座現場見到觀眾中有很多來自中、小學的學生，感到非常欣慰：「我和大家一樣，在香港讀了小學和中學，然後去美國讀大學。大學畢業回到香港我開始做廣告、電影和遊戲。後來有一天我突發奇想：可不可以把科技與傳統藝術相融合，做成一個新的體系呢？正是這個偶然間的念頭，讓我這幾年間做了好多不同的項目。」

讓徐悲鴻的駿馬「活」起來

黃宏達曾經思考過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怎麼可以在這個新的時代裏用新的視覺效果來展現一幅傳統水墨畫呢？他以國畫大師徐悲鴻畫的駿馬為例，介紹了自己的思考方式：「動畫當然要畫，我們是用電腦畫，那麽電腦要怎麼學習徐悲鴻的筆法呢？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問題。做完動畫之後，我想跟別人說這是根據徐悲鴻畫的駿馬製作的，別人怎麼可以看出來？所以要真的像徐悲鴻的作品才可以。」

據此，他做了多項研究，多方位思考如何將徐悲鴻筆下的馬加入現代元素。「我最先研究的是畫家徐悲鴻本人，知道原來他是在西方學畫畫的，亦都在法國畫過馬，他將西方繪畫的方式加入了中國畫之中，所以他的畫作看起來很真實——駿馬身體上馬毛的反光、肌肉線條都可以體現到畫作上——由此可見徐悲鴻的觀察力有多麼強。」他續說，「我們可以如何利用他的水墨畫，在動畫上體現如此真實的效果？我嘗試用一隻真馬的解剖學模型同徐悲鴻畫的馬相比較，發現原來他畫馬時連馬的胸肌都畫出來了，與真實的馬非常相似，我發覺這位畫家的眼睛簡直是一台相機。於是我和團隊做了駿馬的3D模型，再將徐悲鴻的水墨畫質感移到這個3D模型的馬身上，後來見到效果是非常不錯的。但是另外一個問題是，動畫是要動的，我必須清楚地知道馬是怎麼跑的。所以我們做動畫不能只是坐在電腦旁邊想像，好多時候要親自去觀察馬的生活，或觀看關於馬的紀錄片，了解馬行走的姿態，再去製作動畫中馬骨骼的運動。」

用動作捕捉還原「武俠秘笈」

早前黃宏達曾經參與籌劃一個名為「劍之道：中國與意大利的武士文化」的展覽，他的任務是將一本宋朝武術古本以現代技術呈現給觀眾，古本中有兩名劍客，以類似連環畫的形式繪製了一本「武俠秘笈」。他由此開始思考：「我怎樣可以將這本書轉變成為更特別的形式呢？」他由此想到了動作捕捉技術，用很多動作捕捉點來捕捉身體動作，譬如踢出一腳或揮舞刀劍就都可以記錄下來。他和團隊將這本武術書一頁一頁翻開閱讀，嘗試去理解其中的武術動作，然後再在香港找到「武林高手」去做這些連續的動作，由此來製作數碼骨架的運動。

當展覽中黃宏達的作品通過投影呈現給觀眾時，大家見到這些古代人物如同活在書上，無不稱讚。同樣的技術也在電影《廿二世紀殺人網路》中大顯身手，武術指導袁和平便是通過動作捕捉技術將中國傳統功夫白鶴拳帶到了荷里活。

黃宏達回憶到，其實自己對於視覺特效的熱情來自於自己年幼時埋下的種子，那時他的家庭經營一間紙紮舖，自己天天浸在其中，看見爸爸拿竹籤，媽媽紮燈籠，一個作品就此成形，這種「從無到有」的創作過程令他着迷，這種熱情一直延續至今，激勵着他進行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