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是「阿根廷探戈音樂教父」阿斯托爾·皮亞佐拉百年誕辰，台灣衛武營與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CCDC）共同製作探戈輕歌劇《被遺忘的瑪麗亞》（María de Buenos Aires），請來香港著名舞蹈家黎海寧導演及編舞。按照原計劃，黎海寧與CCDC完成作品後會在香港、台灣與澳門演出，但正碰上疫情，唯有轉為採用「一個製作兩地執行」的方式，由編舞家聯同CCDC舞者們在香港完成創作後，隔空指導台灣舞者與歌唱家們首演於衛武營戲劇院。

今年5月，演出終將化名《再生瑪莉亞》，重生於香港舞台。◆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圖：CCDC提供

《再生瑪莉亞》是皮亞佐拉首部探戈輕歌劇，在一個半小時的篇幅中，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瑪莉亞幽魂遊蕩，經歷了出生、墮落、死亡與重生。

皮亞佐拉在其中不斷拓展「新探戈」的聲響音色，澎湃而富有激情的樂音自有其魔力所在。「很少人不是他的粉絲。」在演出中飾演歌手的男獨唱家柯大衛說，「除非你完全沒有聽過他的音樂，不然很難不喜歡。他屬於少數可以影響他人的作曲家，不只是影響古典樂，jazz和pop中都有他的影子。」飾演瑪莉亞的女獨唱家連皓忻則說，皮亞佐拉的音樂熱情奔放，最讓她心折的是其流暢度，「他裏面所有的東西都很make sense。」

在黎海寧看來，皮亞佐拉創作的「新探戈」音樂充滿現代感，而《再生瑪莉亞》最吸引她的是其音樂和歌詞。「歌詞很有詩意之餘又不離地，有很多世俗的東西在其中。故事也很超現實，很魔幻。」她無意為作品配上探戈舞蹈，而是以現代舞融合探戈音樂，呈現瑪莉亞聖潔又浪蕩的一生。

意在其「虛」

演出將音樂、舞蹈、歌唱結合在一起，柯大衛認為其故事表達的關竅正在舞蹈處，在作品大段沒有演唱的音樂中，舞蹈如何編排正是戲肉所在。「它和音樂劇又不同，音樂劇的故事串聯得比較實，清楚些，這個作品則整件事情都很『虛』。」

虛就虛在經由烏拉圭詩人霍拉喬·費雷爾操刀的文本，抽象跳躍，充滿了比喻與暗示，就算通讀完也讓人一頭霧水。「這個大文豪，我好喜歡他說：我不是要你明白我說什麼，我要的是那個mood。」連皓忻笑道，「歌詞中有很多高深的句子，例如『南方的哮喘』……什麼意思呀？Helen用『魔幻』來形容它是很準確。」但雖然沒有對故事與情節的實際描述，歌詞與音樂卻碰撞出迷濛的質感，讓觀眾能意會與感受到當下的情境。

只是苦了演唱者，沒有故事性的歌詞只能死記，「就算是同一段落的四行字，頭兩行和下兩行也是兩回事！」柯大衛忍不住吐槽。連皓忻則分享自己演唱的第4與第16首是同一首音樂，但歌詞完全不相關，她發奮記歌詞之餘演唱時還要打醒十二分精神，生怕唱着唱着就串場。

那觀眾是否需要理解歌詞再看演出呢？三人異口同聲地說不需要。「整件事情是很『虛』的，如果硬要去明白反而錯置。再加上如果你顧着看字幕而錯過了舞蹈，反而是本末倒置了。」柯大衛說。

百變瑪莉亞

演出展現瑪莉亞作為女性複雜的多面性，在黎海寧的編排中，每一段舞蹈都有不同的特色，女舞者就如同是瑪莉亞的數個分身，展現出不同性格特質與情感狀態。「舞蹈部分真的好好看。」連皓忻笑說表演時看着舞者們，她時常會發出「好靚」的感嘆，有時看着看着幾乎忘記要走位。這次她飾演瑪莉亞，也要在瑪莉亞不同的狀態和生命階段間迅速轉換，更有機會大秀舞技，「勁開心！」

問黎海寧歌唱家與舞者們要怎麼配合，她笑道：「主要是空間上的配合」，二者間需要互動的部分並不太多，更多是在走位上互相配合，營造整體的畫面感。「主要是要避開，哈哈。」柯大衛打趣道，以往在歌劇中擔當主角，出場就是佔據觀眾目光的中心，這次則要時刻留意舞蹈的進程，懂得避開讓位。

他又分享，皮亞佐拉的曲譜上關於演唱並沒有給出太多指示，怎麼唱，唱什麼音，都要自己去琢磨。他與連皓忻在排練前首先將網上能找到的各個演出版本都聽了一邊，到了排練現場，再磨合出自己的脈絡。

由於疫情的原因，《再生瑪莉亞》2021年在台灣的首演（台灣演出名為《被遺忘的瑪麗亞》）採用「一個製作兩地執行」的方式，黎海寧首先與CCDC舞者們在香港編創出舞段，再交由舞蹈家陳秋吟在台灣指導舞者們排練，兩邊的創作團隊則透過線上方式溝通，最終形成作品。這次作品回到香港，有機會呈現黎海寧與CCDC舞者們創作的原始版本，編舞家也可以對作品再進一步雕琢。

《再生瑪莉亞》

時間：5月13、14日 晚上8時

5月14、15日 下午3時

地點：葵青劇院演藝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