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彥 火
中國著名作家張潔於1月21日在美國紐約的公寓逝世,2月7日由中國作家網發布。
我與張潔於1981年開始交往。最初是在人民文學出版社30周年活動的聚會上認識的,地點在政協廳。
當年我與蕭滋兄代表香港三聯書店專程前往祝賀人民文學出版社30周年。
在那裏,我見到不少開放後內地著名新老作家。
張潔是其中一位,她與寫《人到中年》的諶容、寫《北極光》的張抗抗,都是內地文壇躍現的「新女性主義的作家」,格外矚目。此後與張潔有較多接觸,並且採訪了她。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開放的第一批崛起的作家,張潔這個名字在文壇嶄露頭角,恍惚是一樹白玉蘭的被發現。
如果白玉蘭作為一棵樹——她也許是庭院的樹、也許是街樹,人們是不經意的,有那麼一天,人們如往常的走過,驀地嗅到一縷縷芳馨,幽幽的,香雅綿長,待他或她昂起頭,瞥見那一樹象牙色的繁花,不禁發出歡叫:「哦,白玉蘭!」
正因為在此之前多年來,中國文化的園地是那麼狹窄和貧乏,欠缺有光澤的植物,也沒有流光溢彩,所以一旦當我們讀到張潔的作品,特別感到是意外的欣喜,猶如人們不經意地發現白玉蘭樹也可以開出那麼香雅的花一樣。
現實中的張潔是嫺雅的,但她的出現卻挾着狂飆式的風濤,試想一想,有哪一個作家曾激起大褒獎與大貶抑的狂潮嗎?﹗有哪一個作家能夠同時擁有那麼多的支持者和挑剔者嗎?﹗
張潔就是具有這樣強烈的藝術個性和風格的作家。
她所以不同於一般作家,是她的創作領域十分深邃而寬廣,她敢於蔑視世俗的觀念,勇於深入創作的蠻荒地帶,以一瓣心香,墾出一塊塊處女地,讓人驚異於她的舉措和發現。
張潔在中國文壇的出現,應算是一個幸運兒(起碼表面上是這樣),因為她的處女作──《從森林裏來的孩子》在1978年7月的《北京文藝》發表,不久即獲得該年度的全國短篇小說獎。
翌年她的《誰生活得更美好》也同樣獲獎。
這兩個短篇頗獲一些好評,前者像一首敘事詩,「沒有豪言壯語,沒有高談闊論,只是通過人物行動的描寫,深深打動讀者的心靈。」後者着重表現人的尊嚴和普通勞動者的心靈美。 (孤獨的先行者──張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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