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味經典】《江南》

佚　名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江南水域遼闊，湖泊星羅棋布，每到夏秋之際，綠荷飄香，蓮房結子，正是江南青年男女採蓮的季節。他們坐在特製的木盆裏，浮在綠荷掩映的水面上，一邊採摘，一邊唱歌。《江南》便是江南民間採蓮時所唱的歌。這首樂府詩描寫了江南的採蓮季節，荷塘蓮葉茂密，魚兒在蓮葉間嬉戲的情景，反映出江南的美麗風光和採蓮人的愉快心情。

詩一開始首先從廣大的江南說起，指出「江南可採蓮」。江南湖澤盛產蓮花，層層的蓮葉在清澈的水面上延伸到遠方，在讀者面前展示出一個寧靜而廣闊的空間，接着再把讀者的視線移到眼前的一方碧波綠意。「蓮葉何田田」，「田田」是疊字式的形容詞，指蓮葉的圓大和茂密。這句的「何」字解「如此」、「多麼」，和上句的「可」字互相照應。「可」是適合、正好的意思，蓮葉是如此茂盛，蓮蓬也一定是結滿蓮子，正好採摘了。第三句把讀者的目光由水面的蓮葉帶到水中的小小游魚。詩中「魚戲蓮葉」重疊了五次。這樣寫，活現了調皮的魚兒，穿梭嬉戲於蓮葉之間的情景，牠們時而於這裏擺尾，時而於那裏嬉戲，東、西、南、北間，以「魚戲蓮葉」的重疊，各成一句，旋律反覆，產生了一種迴環不息的音樂感，在讀者腦中迴盪，交織成一幅聲容並茂的採蓮圖：蓮葉滴翠，碧波清澈，不然怎能看到魚兒飛掠游動；魚游作樂，採蓮人亦心情歡愉，輕快的歌聲飄盪於空氣之中。

樂府是歌唱文學，這首詩本也是可以唱詠的，它屬於樂府中的「相和歌」。所謂「相和歌」，是指由兩人唱和或一人唱而眾人和唱的歌曲。這首詩前三句是「唱」的部分，因景生情，唱出了採蓮人的喜悅；接着四句是「和」的部分，句子簡明清晰，將「魚戲蓮葉」作不同方位的重疊，一唱三歎，造成一種迴環往復之美。

◆賞析由不同的專家、學者撰寫，教育局修訂；書法由陳用博士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