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大眾對天使的印象，一般都十分正面。無論是否有宗教信仰，大家見到可愛的嬰兒或小孩時，都會說「What a cute cherub baby!」（「多麼可愛的天使寶寶！」）畢竟，拉菲爾的名畫《西斯汀聖母》太著名了，一對可愛白胖的小天使實在深入民心。另外，大家也習慣以「Angelic face」（天使面孔）來稱讚美女，「Angelic voice」（天使歌喉）來形容美妙歌聲，難怪不少女孩子都喜歡用Angie、Angel、Angela、Angelina、Angelica 等英文名字，多年來「安琪兒」英文名系列都一直廣受歡迎。

不過，《聖經》中所記載的天使，卻不一定可愛甜美。首先，在《聖經》裡，「天使」一詞的希伯來文原文是一個陽性名詞，有「信使」的意思，翻譯成希臘文之後的基本原型是「αγγελο」，英文寫法為「Angelos」，也是一個陽性名詞，而「αγγελία」或「Angela」這個陰性名詞卻從來沒有在《聖經》中出現過。

事實上，耶教中的天使形象只有男性，如《舊約聖經》曾提及的天使首領Michael（米高），形象勇猛好戰，是上帝所指定的伊甸園守護者。希伯來文中，「米高」有「who is like God」（像上帝一樣）之意，而在希臘文中，「Michael」更有「開始」與「重生」的意思。《舊約聖經》亦有提及另一位天使Gabriel（加百列），形象莊嚴爾雅，上帝曾派遣他告知聖母瑪利亞懷孕的喜訊，在《啟示錄》中吹響號角，宣判末日來臨的也是他。希伯來文中，「加百列」有「神的力量」之意。而最駭人的天使，可能是半人半獸的智天使Cherub（基路伯），根據以西結書第一章的描述，基路伯擁有兩副翅膀及人、獅、牛、鷹四張臉，象徵上帝的榮耀。

流行文化中女性天使的飄逸形象，相信是源自希臘神話中的勝利女神Nike（妮琪），亦即羅馬神話中的Victoria（維多利亞），詞根 「vinc」有征服和戰勝的意思，後來就引申出Victoria、Victor、Vincent等英文名字，以及victory（n. 勝利）、victorious（adj. 凱旋的）、vincible（adj. 容易征服的）、invincible（adj. 無敵的）、convince（v. 說服）、province（n. 省份、被征服的區域）等一連串相關英語詞彙。

至於嬰兒天使的可愛形象，大概是來自希臘神話，小愛神Psyche（賽姬）長得白白胖胖，語意上有「心靈」和「蝴蝶」的意思，後來拉丁文把他的名字譯為「Cupido」，亦即今天我們人所共知的愛神Cupid（邱比特）。 由此可見，我們對於天使的聯想，完全受到文藝復興的藝術作品、希臘神話的女神和小神仙所影響，與《聖經》所記載的天使不盡相同。

●曹穎寶博士 香港恒生大學英文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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