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鳳翔
新加坡總理於十月份稱中國應「放下」歷史,然而本月二十三日,韓國民眾起訴日方擅自把其祖先置於靖國神社被供奉,因為韓藉人士是二戰時期被強徵代日出戰並要求索賠。
歷史該「放下」還是「正視」?這數天走訪歐洲,目之所及皆是二戰反法西斯紀念建築,答案已有啟示。
一、二戰浩劫:歐亞的兩元兇
二戰歐亞戰場,納粹德國與日本軍國主義是兩大罪魁禍首。歐洲戰場上,德國六年間屠殺600萬猶太人、數以千萬平民,集中營暴行成為人類文明難以磨滅的傷疤;亞洲戰場上,日本發動十四年侵華戰爭,造成中國3,500萬軍民傷亡,南京大屠殺、731部隊細菌實驗、「慰安婦」制度,皆是突破人性底線的反人類罪行。
二、戰敗認責:德日截然不同
1.德國:賠償認責、全民反省
二戰後,各地累計起訴數萬名戰犯。西德首任總理主動向猶太民族提供物質賠償,檢察總長推動審判確立出戰者「服從即有罪」原則。政治層面,西德總理於1970年「華沙之跪」、1995年訪以色列道歉,以行動傳達懺悔;法律與教育層面,德國立法嚴禁納粹宣傳,將戰爭反思納入國民教育核心,至今仍履行對受害者的賠償義務。
德國政府承認錯誤而主導建立的紀念建築物達300多個,筆者歐遊期間隨處可見,形成制度化懺悔體系;反思電影《帝國的毀滅》(Downfall)直指納粹暴行根源,彰顯直面歷史的誠意。
2.日本:狡辯逃責、死心不息
反觀日本,盡是狡辯逃責。二戰後日本累計被起訴近6,000人,僅4,000餘人定罪。其中731部隊長石井四郎等戰犯以機密資料換取免罪,甲級戰犯岸信介(自民黨)更出任首相。補償層面,日本僅向少數國家支付象徵性實物賠償,長期漠視中、韓二戰勞工與「慰安婦」的民間索賠;歷史認知層面,右翼政客篡改教科書,將「侵略」東北歪曲為「進入」東北,靖國神社持續供奉14名甲級戰犯,部分政客公然否認南京大屠殺。
與德國形成嚴重差異的是,日本無國家級承認侵略罪責的紀念建築物,總數是「零」,是「零」!政界更刻意操弄廣島、長崎核爆記憶,電影《再見螢火蟲》片面渲染本國苦難,標榜自身為「受害者」,以此稀釋、迴避軍國主義的侵略罪責。
三、包庇戰犯:美國雙重標準
日本之所以敢放肆逃責,皆因美國為冷戰利益的縱容包庇,對兩戰敗國持雙重標準。二戰初期,美國向日本出售軍火、石油等戰略物資,參戰前十年銷售額達30至40億美元,直接支撐日本侵華戰爭。戰後,為對抗蘇聯、遏制中國,美國於1950年韓戰(注)爆發後調整對日政策,叫停「拆遷賠償」,扶持日本經濟復甦,默許軍國主義殘餘死灰復燃。
冷戰至今,美國通過《美日安保條約》將日本綁入同盟體系,對日本右翼政客修憲擴軍、否認侵略歷史的行為選擇性沉默,助長了日本歷史修正主義氣焰。
四、軍國復活:可再冰釋前嫌?
新加坡總理提及的「放下」,必須建立在徹底反省的基礎上。德國因正面回應錯誤、放棄侵略霸權心態,贏得國際社會諒解;而日本軍國主義殘餘與右翼政客逃避罪責,甚至有發展核武的妄圖,豈容「放下」!
中國從未針對日本普通民眾,1972年更放棄國家賠償。但「冰釋前嫌」的前提,是日本政界必須割斷與軍國主義的聯繫,承認南京大屠殺史實、向二戰勞工與「慰安婦」道歉賠償、停止參拜靖國神社。日本政客高市早苗否認歷史的言行,足見其右翼勢力仍未醒悟。
「放下」的前提是認錯誠意,戰敗德國以實際行動避免戰爭傷害重演,故不再被指責;而日本右翼政客借美國撐腰,死心不息、變本加厲,何談「放下」?
(注:12月24日是美國在內的西方節日平安夜,但它更是長津湖戰役勝利75周年紀念日,緬懷革命先烈,致敬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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