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壞女巫:第二章》(Wicked︰For Good)即將上映之際,我們不禁要問:為何這個改編自百老匯音樂劇的故事,能在20年後依然打動全球觀眾?答案或許就在於,電影由國際樂壇天后Ariana Grande、奧斯卡提名巨星Cynthia Erivo,聯同Jonathan Bailey、奧斯卡影后楊紫瓊等傾力演出,講述女巫奇幻故事的同時,更將現實的真相從月球背面翻至太陽出現的地面。將經典音樂劇搬上大銀幕,從來都是一場高難度的魔法儀式。導演朱浩偉面對的,不只是要滿足原著粉絲的期待,更要讓沒看過舞台劇的觀眾能夠投入。這就像在走鋼索——既要保留舞台劇的魔法魅力,又要賦予電影獨特的視覺語言。 ●文︰徐逸珊
在音樂劇的舞台上,要處理那些經典歌曲必定有相當的難度,就如《Defying Gravity》的震撼是來自現場演出的張力;但在電影中,導演必須找到新的方式來創造感動。這讓我想起《孤星淚》電影版的困境:過多的特寫鏡頭,反而削弱了歌曲的感染力。《魔法壞女巫:第二章》要如何突破這個魔咒,確實令人期待。
「人們多易被假象迷惑,多快相信自己所願。」製片人Marc Platt這句話,道破了這個時代的困境。在社交媒體當道的今天,我們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資訊泡泡」裏。就像奧茲國的居民,往往只願意相信符合自己期望的「真相」。
楊紫瓊演莫里貝爾夫人
電影中艾芙芭(Cynthia Erivo飾)的遭遇,簡直就是現代網絡公審的對照。只因為她與眾不同,就被貼上「壞女巫」的標籤。我們是否也曾經因為片面資訊,就對他人妄下判斷?
電影更打破了傳統童話非黑即白的框架,善與惡從來不是絕對的。葛琳達(Ariana Grande飾)代表的是「正確的善」——她遵守規則,追求被社會認可的成功;而艾芙芭展現的卻是「道德的善」——她願意為正義挺身而出,哪怕要與整個世界為敵。楊紫瓊更透過莫里貝爾夫人這個角色,展現了權力如何透過敘事來建構現實。為了保全地位,葛琳達必須公開否認與艾芙芭的友誼——這種情感與政治的角力,誰都不想遇見。
在當今立場日趨兩極化的社會中,葛琳達與艾芙芭的友誼顯得格外珍貴。她們身處對立的陣營,卻依然能看見彼此真實的面相。今時今日,當朋友與我們立場不同時,我們是否還能保持這份理解與尊重?
電影中帶出的信息,或許不是她們如何並肩作戰,而是她們在對立中依然選擇相信彼此。在這個輕易就能「取消」一個人的時代,這種友誼簡直就是最強大的魔法。
楊紫瓊的參與也象徵着這部作品跨越文化界限的企圖。從荷里活到國際影壇,她的職業生涯本身就是打破標籤的過程。在《魔法壞女巫:第二章》這個西方奇幻故事中,她的東方臉孔不僅沒有違和感,反而為作品增添了多元文化的深度。這讓人想起她在《臥虎藏龍》中展現的剛柔並濟,與現在這部作品中探討的善惡二元相互呼應。
電影歌曲走入角色內心
從技術層面來看,《魔法壞女巫:第二章》要如何讓音樂與敘事無縫融合?在音樂劇中,歌曲本身就是敘事的一部分。但在電影中,突然唱起歌來往往顯得突兀。
導演朱浩偉的解決之道,是讓音樂成為角色情感的延伸。據悉,這次特別為電影創作的兩首新歌《No Place Like Home》和《The Girl in the Bubble》,都不是單純的表演曲目,而是角色內心獨白的音樂化呈現。這種處理方式,或許能為音樂劇改編電影開創新的可能性。
歸根結底,《魔法壞女巫:第二章》之所以重要,不是因為它的特效有多華麗,而是它敢於探討這個時代最核心的問題:在真假難分的世界,我們該如何選擇?在對立激化的社會,我們該如何相處?
就像電影中的角色,我們都必須為自己作出選擇:要隨波逐流,還是堅持自我?要盲目跟從,還是保持獨立思考?這些問題,遠比任何魔法咒語都來得重要。
《魔法壞女巫:第二章》故事的真正魔法,不在於能飛天遁地,而在於能在混沌中看清真相;不在於能施展咒語,而在於能堅持做正確的事。在這個意義上,《魔法壞女巫:第二章》在娛樂當中帶點時代寓言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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