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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CASA馬戲團將訪港 幾米畫作融合當代馬戲 林懷民的快樂宣言

2025-11-02 04:08:18 副刊
●這是一段尋找勇氣的旅程。 攝影:李佳曄
●幾米畫作與馬戲演員幾乎要融為一體。 攝影:李佳曄
●林懷民。記者尉瑋 攝
●演出中的小丑角色是重要的串場人物。 攝影:李佳曄

舞蹈大師林懷民2019年正式卸下雲門舞集藝術總監一職,從那時起,大家就不停猜測,什麼時候林老師會心癢癢忍不住出山再做創作?卻猜不到,等來的是一個色彩繽紛的馬戲作品。

林懷民攜手台灣FOCASA馬戲團,即將於明年香港藝術節呈現以幾米畫作為靈感的當代馬戲《幾米男孩的100次勇敢》。接受訪問時,他暢快地說,這個作品沒有議題,只有歡樂,「就是要讓每個觀眾都開心!」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圖:香港藝術節提供

一位當代舞大師,為何會跨界操刀當代馬戲?

時間回到2012年,從小就讀於劇校苦練功夫,之後又經過戲曲學院、體育大學相繼錘煉的林智偉,加入雲門舞集名作《九歌》,擔演雲中君的坐騎一角,就此開啟與雲門和林懷民之間的緣分。「那一段就是,一個舞者要在下面的舞者身上跳舞,10分鐘不落地,為什麼我可以去演下面的坐騎的角色,就因為原來在劇校時,我的角色就是底座,是扛人的。」林智偉笑道。

這個「扛力」驚人的年輕人,讓林懷民留下了深刻印象。《九歌》完結後,林懷民發現這個年輕人還創設了「Mix舞動劇坊」,集結了一幫不滿20歲的熱血大學生,演出糅合了雜耍、跑酷、扯鈴、水晶球等絕技的作品。「他們在公園裏排練,排到熄燈,第二天早上5點又去,精力真是好。後來就沒有地方排練了,我就說到雲門來,雲門下班後隨便你們用,他們有時排到半夜一兩點。」

與雲門約滿離開後,林智偉很快正式創辦了FOCASA馬戲團,成為台灣首個專業當代馬戲團,不斷推出原創作品之餘,亦成功走向世界舞台。馬戲團15周年之際,便特別邀來林懷民,實現了這時隔多年的攜手合作。

「我自己其實一直很想拿幾米的作品來做點什麼,」林懷民說,「可是雲門演幾米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他覺得幾米的作品倒是特別適合FOCASA,便向林智偉提議,後更得到幾米慷慨開放自己的所有作品讓團隊來碰撞靈感,演出的主題便這樣確定下來。

於是舞台上,幾米溫暖色調的畫作被放大呈現,筆觸的細節、顏色的質感充滿整個舞台的視覺空間。一眾FOCASA的年輕演員則以扎實功底獻上讓人目不暇接的馬戲特技,但不論是高難度的拋接球與特技堆疊,還是充滿詩意的帽子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單純的炫技展示,而是環環相扣成為一個關於成長與勇氣的故事。

馬戲與畫作渾然天成

也許,做《幾米男孩的100次勇敢》對林懷民來說就如同是返璞歸真,去掉以往雲門舞作的厚重哲思與抽象表達,而回歸到簡單直接、純淨透徹的感動與快樂。但是,這看似簡單的演出處處可見林懷民的「細節控」。那些深深淺淺柔和過渡的服裝顏色,流麗輕巧的團隊隊形流轉,以及意想不到跳脫又雜糅的音樂風格,都可見大師手筆。整個演出,人與畫,渾然天成,對觀眾的眼睛來說是一百分的友好。

「都很難,音樂就很難。」林懷民笑道,「我以前排舞的時候,知道要做什麼,但這次,你要拿什麼音樂來做這個呀?這次我是open,到處找,什麼都找,所以到最後可以聽到,《加勒比海盜》也有,莫札特也有,蕭斯達高維契也有。」

林懷民說,幾米筆下的世界如同永遠的夢境,整個就是「很漂亮」。於是,如何設計服裝的顏色,團隊着實下了一番工夫。「後來幾米來看,有一天抓着我的手說:衣服做得真好!因為那個衣服必須要在幾米的調色盤裏面發生,但又不是要和它一樣。」林懷民說,服裝的顏色用上了好些自己在生活中或是以往的創作中不會碰的顏色,像是濃稠的秋香色,又或是不大正的黃色,但這些色彩流動在舞台上,卻與幾米的畫作搭配得不得了。

道具也處處有巧思,為搜羅適合的道具,林懷民笑說自己已經變成網購專家。「盲女小小的紅背帶,可能找了半個月;她的眼鏡,花了4,000台幣,那個框和霧的感覺,就是和普通墨鏡不一樣。」所有的這些,和衣服搭配在一起再放到台上,都是說不出的合襯。

「幾米來看演出,說好好看。我和他說:你為什麼要來看這個馬戲?因為你的畫從來沒有放到那麼大!」林懷民說,「但放大了以後,我發現,幾米真的是一個偉大的畫家。因為當畫作放那麼大,所有細節都出來後,沒有一點是打馬虎的。盲女走椅子的那場,那個後面的畫鋪灑出來,顏色的飛白,通通在那裏,根本應該拿去畫廊賣很貴!所以是很感動的。所以觀眾進來,就被那個畫面鎮住了,自然進去那個世界;那我們的表演也必須要能夠和這個東西匹配在一起。這回很幸運,一切都很好。」

美好的青春熱烈燃燒

和年輕的馬戲演員一起創作,看他們揮灑汗水、咬緊牙關,練出一個又一個精妙的高難度技巧;再由頭開始,從舞蹈中吸取靈感,學習怎麼自然輕靈地跑動,怎麼用肢體與表情傳達想像的空間,林懷民說,就是天天看着美好的青春,在做美好的燃燒。

「給他們編舞很難,你知道為什麼?因為平時編舞的時候只有兩隻腳,他們好像有四隻,他們很像章魚一樣,好像這樣也可以,那樣也可以。」他說,自己這次特意不要編得複雜,不想大家只聚焦在技術的層面。所以舞台上的肢體動作很自然流暢,就像是沒有特意編排一樣。

對他來說,這幫年輕人如此熱血與投入,幾米的畫作又這麼美好,他自己也萌生了非常簡單的創作願望與期待,「就是希望觀眾開心。」他說,「因為我一輩子做的事情讓人家會覺得是很高雅啊、很前衛啊,甚至說很偉大啊,再給你一個獎啊,我現在看不懂啊……等等這些。這次沒有,我要做一個東西讓每一個人都看得懂,讓每一個人都可以參加,讓每一個人都會開心,不管是大學教授還是開計程車的,不管是小孩還是其他。」

他也笑說退休以後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耍廢」,卻沒想到機緣巧合下又意外出山。「我還沒有建立我的生活能力,我不會生活,我的卡片被盜用,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整個開始發神經。所有這些東西我通通不會,可我覺得我自己要會。其實我的作品到後半期以後,《水月》呀《行草》呀,事實上是歐洲給我的影響,為什麼?因為只有在歐洲我會在街上走路。現在我退休了,我要回到台北,要回到我自己的生活,可是我還沒有建立好這些時,就掉到這個『坑』裏面了!」

《幾米男孩的100次勇敢》

日期:2026年3月13至14日 晚上7時30分,3月14至15日 下午2點30分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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