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美美

頂流翻車，全中國都在討論李佳琦。

9月10日，直播帶貨界一哥李佳琦在直播間忽然「飄了」：面對粉絲一句「×××眉筆怎麼愈來愈貴了」的抱怨，張嘴懟了回去：「哪裏貴了？……是不是應該從自身找原因？這些年工資沒漲嗎？有沒有認真工作？」就是這一句話，引發連續霸屏，粉絲聲討、全民熱議、兩岸三地媒體雪片報道，那句「飄了」就是出自央視之口。9月11日，僅一天時間，李佳琦微博已掉粉超過100萬。當晚，李佳琦在直播間「電視認罪」，剛說一句就哭了。

客觀講，李佳琦這一波掉粉並不冤。作為服務行業，尊重顧客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顧客有百分百的挑剔權利，更何況抱怨的女孩也並未刁難，只是再尋常不過地隨口吐槽。這句小小的吐槽，就是8年前剛剛輟學成為櫃哥的社會新鮮人李佳琦應該都能輕鬆化解，但為什麼已經在這一行摸爬滾打了8年、穩居業內一哥、日薪達到508萬元、甚至剛剛歷經「大難不死」的老辣李佳琦卻沒能得體應對呢？

忘本確實是一個原因。李佳琦這次的翻車和以往性質都不同，甚至比任何一次都嚴重，因為他這次「背叛」了他的基本盤，屬釜底抽薪。事件中的國貨眉筆，售價79元，這個價格在香奈爾眉筆用戶族群眼中還買不了兩杯星巴克，但卻是學生黨、低薪族、部分全職媽媽們眼中「必須精打細算的一筆錢」，而前者會直接去SKP專櫃，只有後者才會進李佳琦的直播間，因為直播間的核心功能就是代表買方和賣方殺價，李佳琦當年也正是靠「把價格打下來」的口號發的家。李佳琦這次的忘本，並不是508萬元日薪對79元眉筆的傲慢，而是忘記了供養他的土壤特性。

另一個原因來自無知。出身草根的李佳琦，用8年時間成就奇跡。他的奮鬥經歷確實是出了名的辛苦，每天工作15個小時，一天要塗300支口紅，一年365天直播389場，哪怕生病也不敢停一天，因為「一停就會掉粉絲」。他非凡的成功當然離不開他非凡的努力，但最離不開的卻其實是那個更非凡的時代風口。9月10日的李佳琦，誤以為一切功勞都在自己，再以己推人地得出「沒漲工資就是沒努力」。

最後一個原因最重要。包括小狸在內，看過視頻後都能或明確或隱隱地感受到李佳琦的情緒問題。是那種強行耐心下的微弱煩躁，是那種三不五時的瞬間崩潰，最終導致了這次無預警過線。他是擁有5,000萬粉絲的頂流，他能不知道什麼不該說嗎？但他還是說了，因為忍不了了，因為裝不了了，即便這一句的代價是100萬粉。有心理學基礎的網友解讀，說李佳琦是明顯的「職業倦怠」和焦慮表現，原因是雖然收穫了巨額財富，但卻依然無法掌控自己，不能生活，不能停下，也不能退出。嚴重者或有自毀行為，即「在某一瞬間打碎自己和自己曾建立的一切，誤將毀滅認作唯一出口」。

視頻中的李佳琦哭哭笑笑，說他很累，說他「可以不工作了，但公司那麼多人需要我」，小狸無意洗地，但卻十分贊同前文網友的結論：不管是李佳琦還是別人或是自己，如果出現類似的心理問題，請一定要找人聊聊尋求幫助。「人生的出口很多，一定有方法構建而非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