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蝶

最近有一宗新聞在網絡上流傳。主角不是人類，而是一頭熊。影片中一頭在杭州動物園圍着的熊區中生活的馬來熊筆直地站在一塊岩石上，就像是真人一樣。

因此，網上很多人都說這頭名叫安吉拉的熊是由人穿上熊的皮毛的「戲服」來扮演熊，因為熊不可能像人一樣站得那麼直。還有，牠做的動作太像人了，如站起來向人打招呼、索取食物。他們未見過其它熊做出這樣的動作，所以覺得不是真熊。有些人更指出熊的屁股下的部位打摺，似是「戲服」不合身所致。

我在網絡上看了安吉拉的影片。我不評論安吉拉是否由人扮演，但我看過能夠比安吉拉做到更多人類所做的動作，也更可愛惹笑的熊。如果讀者也想看到那麼逗趣的熊，我推薦你們到日本的登別熊牧場去。

很多年前，我們到北海道旅行。我本來對熊沒有太大興趣，不過由於我們在一年多前已經到過北海道，遊覽了不少名勝，那次便到沒有太大期望的景點走一趟。

我們登上纜車，到海拔550公尺的熊牧場去。雖然那時已是5月，但北海道的天氣仍是清涼。那天天氣頗冷，又下着雨，加上到高山區去，我即使穿了兩件外套和圍了頸巾仍然覺得有點冷。當時我心想﹕還要冒雨走到戶外的熊圈看棕熊，真不是一個好主意。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勇敢地到熊圈的上層看看吧。

由於天氣不佳，整個牧場只有我們二人，場面很冷清。沒想到當我們站在觀看台往下望熊圈中的棕熊時，我竟然看到從未想過的情景﹕一頭棕熊正站在牆的90度邊角前左右移動背脊。原來牠的背部痕癢，卻無法伸手搔癢，便在牆角擦動背脊搔癢。我曾目擊同樣情景，但那不是熊，而是一名女同事。我曾經因為她在公司內這樣不顧儀態地搔癢而嘖嘖稱奇，沒料到我再見到相同景象時，竟然是由一頭棕熊做出來。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是人扮熊還是熊扮人。

還有一頭坐在地上的棕熊更加令我看得目瞪口呆——牠竟然伸長雙腿，以雙手觸摸雙腳尖，原來牠在拉筋﹗有些棕熊見到有旅客來到，連忙站起來向我們揮手和合什「請請」。我們大喜，立即將購買給牠們的乾糧拋下，請牠們吃點心。別看棕熊身驅龐大，身手卻非常敏捷，總能把我們拋下的食物一一接着，送入口中。有些棕熊見身旁的數頭吃了不少乾糧，輪到牠們站起來向我們揮手，以示也想吃，叫我們拋食物給牠們。這時候，吃了乾糧的便坐下，不再搶吃。牠們一坐一站，既有序也有節奏，是否久經訓練的呢？

棕熊的點心偶然也會被搶劫。你道誰那麼膽大，竟敢在棕熊頭上動土？就是比棕熊身手更敏捷的烏鴉。當我從上拋下食物時，烏鴉已在空中叼走食物了。

最叫我驚訝不已的是，有些一直沒法接到食物的棕熊竟然用手指着自己的口，叫我們快點餵牠們，教我們駭笑不已。更匪夷所思的是，有些用手指不斷左右拉放自己的嘴巴，以發出噗噗的聲響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我們看得大樂，一直驚喜地笑，也一直將口袋的錢拿來購買一包又一包的乾糧餵飼牠們，而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牠們是否人扮的啊？」

沒想到這個我們沒有抱着期望的景點竟然為我們帶來最大的驚喜，四周也不冷了。

後來，我介紹朋友到熊牧場去。她在現場給我一條棕熊影片，旁述她問棕熊︰「你們是否真的如小蝶所說是人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