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灑落占高秋·我摯愛的父親王子武

——王小燕

「羽翼光明欺積雪,風神灑落占高秋。應嫌白鷺無仙骨,長伴漁翁宿葦洲。」這首唐代詩人鄭谷的《鶴》,是父親生前最喜愛的詩句之一,他的多幅鶴畫都題作「風神灑落占高秋」。仙鶴獨立寒秋高枝、孤傲絕塵、光明磊落的形象,也是父親淡泊名利、志趣高潔的人生寫照。

王子武與女兒王小燕

父親王子武是當代中國畫的代表人物,被譽為藝術界的一座高峰。他慈愛親和、帥氣睿智,我們父女互為知己,息息相通。父親是我最愛戴的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為畫而生

父親1936年出生在陝西長安,成長於秦川大地,周秦漢唐豐厚的文化底蘊是他天然的藝術營養,大自然是他的啟蒙老師。他幼時就喜歡畫畫,沒有筆墨紙硯,便以大地為紙,以石子為筆,看馬畫馬,見牛畫牛,耕作的農民、戲耍的頑童、田野的貓狗都是他源源不斷的繪畫素材。父親完全憑着天賦與熱愛,無師自通地考上了美術學院,走進神聖的藝術殿堂。

從我記事起,就看着父親天天在作畫。那時候一家人住在10平方米左右的陋室,父親總是在我們姐弟上學後把鋪蓋捲起,把床板當畫板,一畫就是一整天。父親作畫廢寢忘食,極其專註。我小時候曾困惑地問他為什麼一畫畫就忘記吃飯?父親說:「畫畫就要全身心投入,集中精力,一氣呵成。」在他看來,吃了飯會犯困,耽誤作畫。父親晚上也畫,我常常半夜醒來看見他仍在聚精會神地畫畫。母親告訴我,父親總是畫到深夜,直到精疲力盡才上床休息。父親一生對自己要求可謂嚴苛。多年來,每天晨起必看畫冊一兩個小時,之後是揮筆訓練,在報紙上練習書法,不知不覺就是幾個小時。

父親一生執迷於繪畫,不是在家中鑽研創作,就是在外地取材採風寫生。他足跡遍布陝北高原、峨眉山、華山、黃山、雷州半島等地,創作了大量藝術作品。父親為畫而生,對他而言繪畫就是生命。多年來,他雖然大小疾病纏身,但從不放棄創作和繪畫研究。父親三四十歲時曾得過嚴重的肺結核,晚年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但只要身體允許,仍堅持筆耕不輟,傾心研究繪畫藝術,每當聽到有好畫展的消息,都要讓家人陪同帶着去觀展。

潛心求藝

父親畢業於西安美院山水畫專業,但他很喜歡畫人物。他將人物畫、花鳥畫、山水畫和書法技法融會貫通,自成一格。他曾說:「山水畫畫法多樣,把這樣的筆法應用在人物畫上,人物形象刻畫會更加豐富。」上世紀70年代,父親創作了一幅《關中道上》,畫的是運糧的三套馬車,天際群鳥飛翔,趕車人似哼着秦腔,畫面充滿濃濃的鄉情和詩意。

起初學畫時,蔣兆和先生的作品對父親有很大的影響。1962年,還在讀書的父親帶上自己的作品首次赴京拜訪仰慕已久的蔣兆和先生。蔣先生見了父親的畫很驚喜,他說:「這麼年輕就畫得這麼好,畢業後來中央美院吧。」1977年,父親再次拜訪蔣兆和先生,並與先生互畫肖像。蔣先生為他的畫題詞:「子武同志善以水墨寫生人像,頗得傳神之妙!京中幸會,交研技藝,並互為速寫以留念。」1981年,父親三訪蔣兆和先生,蔣先生再為其速寫像題詞:「傳神之筆不在多,着重精神特徵即可,子武老弟,深得此理,甚佩。」

父親注意博採眾長,不論西畫國畫,不論南派北派,他都廣泛涉獵。他不僅向齊白石、黃賓虹和徐悲鴻等大師學習,還研究列賓等外國畫家的油畫技巧,他曾在宣紙上用國畫的畫法臨摹了列賓的油畫《黑女人》,人物形象更加豐富傳神,反響很大。父親在不斷地觀摩學習中博採眾家之長,逐漸形成了將中國畫傳統筆法與現代寫實造型緊密結合的獨特藝術風格。

當今美術理論家們普遍認為,談論現代中國人物畫避不開王子武。1978年,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了父親的第一本專集——《人物畫習作》,這本薄薄的小冊子一時轟動了全國畫界,美術工作者和愛好者幾乎人手一冊。1979年,由《廣州文藝》雜誌組織的《中國畫線描和水墨人物技法隨筆》將父親與蔣兆和、葉淺予、黃胄等先生收錄在同一個專題裏,父親的藝術成就得到了充分肯定。

不奇不休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杜甫曾有詩句「語不驚人死不休」。文如此,畫亦如此。父親曾在早年的一幅自畫像上題詩:「慘淡經營愧無能,枉費衣食哭無聲;畫不出奇畫到死,不負此生了此生。」父親30多歲創作了《白石老人像》,他將西方古典寫實的畫法與中國傳統畫法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畫作既有西方油畫的立體感,又有中國傳統繪畫的意境,人物形象刻畫細緻入微、生動傳神。蔣兆和先生曾感言:「人物畫要看王子武,他已超我。」

就人物畫而言,從徐悲鴻到蔣兆和,都是主張學西畫的,他們把西畫的素描、造型、光影等引進到中國畫裏。父親曾說過:「畫人物難的是傳神,西畫在這方面比我們強。你只有把人家的東西研究透了,才能說是學到家了!我就下了許多笨功夫。否則,也畫不出《齊白石》和《黃賓虹》。」傳神是父親人物畫最為看重的,這也是他的畫作最受讚譽的原因所在。

1984年,是父親「出奇」的一年,《悼紅軒主曹雪芹先生像》震動了畫壇。他筆下的曹雪芹堪稱精妙致極,畫中《贈芹圃詩》首句「傲骨如君世已奇」當與父親的「出奇」異曲同工。此畫可以說有立意、章法、筆墨、題跋、書法五奇,是父親藝術全面「出奇」的里程碑。畫中人物坐於石上作冥思狀,外表安靜難掩內心激蕩。著名畫家黃永玉曾用「震驚」二字表達看到此畫時的感受。他認為父親對於曹雪芹形象的刻畫令他折服,曹雪芹就應該是這樣子。黃永玉先生20多年前就在深圳說過他喜歡父親的畫,10多年前我去北京參觀黃老先生畫展,他還對我說:「你父親那幅曹雪芹像畫得真好!」其實這幅作品,曹雪芹原本畫在石頭後面,父親在反覆研讀和揣摩《紅樓夢》人物的性格後,最終讓曹雪芹安坐在石頭前面,使人物形象更加突出。

父親的作品曾多次入選國內外大型美術作品展覽並在多種專業報刊上發表,被博物館、美術館、紀念館等單位收藏。1991年,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向海外播出了專題節目《中國畫家王子武和他的畫》;1999年,中央電視台和中國美協合作,製作播出《國畫五十家》系列片,每人一集,其中就有父親。父親勤於筆耕,作品很多,代表作有:《白石老人》《黃賓虹像》《小燕畫像》《小愛子》《春頌》《壯懷激烈》《黃陵古柏》《白石山翁》《沈括》《生當作人傑》《悼紅軒主曹雪芹先生》《屈原》《石鍾山記意》《平型關大捷》等。

父親擅畫人物、花鳥、山水,畫風嚴謹、洗鍊、灑脫,不拘一格,中國畫顯出西畫功力,用筆用墨自具特色。如果尋其來龍去脈,或可說是來自處黃土高原的長安畫派獨造的雄風對他的濡染和滋養,以及秉承「洋為中用、古為今用」的拿來主義精神的結果。他被稱為蔣兆和等大家之後水墨人物畫的一座新的高峰。

赤子情懷

古老的黃土高原養育和塑造了父親純朴善良的性格特質。

父親生性簡朴。一件衣裳一雙鞋常常陪伴他幾十年。有一件汗衫上破了好多個洞,可謂星羅棋布,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對他說都穿成這樣了,換件新的吧,他笑笑說:「這樣更涼快透氣。」父親作畫也非常節省紙張,他常用舊報紙練筆,一張報紙反覆塗畫,盡黑之後還會用水再做塗寫,直到報紙完全不可再用。

父親善良,富有同情心。親朋好友,誰家小孩考大學或結婚等,他都會送幅畫;同事鄰居,誰有困難或誰幫過他,他也會默默地送上作品。我有同學對他說:「老爺子,您的畫很貴啊!」他說:「我不知道,那是人家的事,和我沒關係。」

1988年中、法兩國聯合提名,父親作為中國十大畫家之一參加「首次國際拯救威尼斯、修復長城義捐拍賣活動」,獻出了他的力作《蘇東坡》。1991年華東地區發生水災,深圳藝術界積極響應賑災號召,父親特地創作一幅四尺整紙花鳥畫被一家企業認捐。2008年汶川地震,父親又捐獻一幅新作等。

以鶴明志

父親20多歲成名,但他一生謙虛低調,淡泊名利。1985年初,他作為深圳市政府引進人才南下特區,致力於發展深圳的美術事業,是美術家協會、深圳畫院的創始人,是特區早期文化藝術事業的奠基人。他在繁華的都市大隱30多年,潛心鑽研藝術,與古人及與自己崇拜的大師「對話」。父親愛青蛙,曾在自家餵養青蛙,畫畫之前,他常會畫兩筆青蛙,當作享受,也當作熱身。他筆下的青蛙靈動可愛,他說:「青蛙是我的寵物,我的孫子。」我曾問他:「您和齊白石大師的青蛙誰畫得好?」他謙虛地說:「當然是齊白石畫得比我好,他畫得有情趣,更加生動。」

父親早年畫了很多人物,帶有濃濃的鄉情。晚年他寄情山水,白鶴成了他筆下的主角,他常引用唐代詩人鄭谷描寫白鶴的詩句:「羽翼光明欺積雪,風神灑落占高秋。」他也愛畫竹,因愛其堅韌挺拔、氣節高古,他還寫過「持山作壽,與鶴同儕」,「蘭為清品,竹是幽人」等聯語,以表達其志趣和情操。

國內著名畫家每每來深圳舉辦畫展或參加學術活動,都會向主辦單位提出拜訪父親的要求。如黃胄、程十發、方增先、舒傳曦、劉國輝、範增、黃永玉、劉文西、王西京、何家英等,都曾到家裏與父親切磋交流。記得上世紀80年代初期,深圳美術館舉辦美術節學術交流活動,全國各地來了不少著名畫家,主辦單位特地為他們安排赴沙頭角中英街參觀。臨上車時,父親提出想邀請幾位畫家到家裏小聚,本已坐車上的周思聰、賈又福、劉國松、方增先等聞訊後紛紛下車,一起來到家中,在他們看來,和父親進行藝術切磋與筆會比參觀購物更為重要。

1995年12月,王子武畫展在深圳美術館開幕,這是深圳市委宣傳部、深圳市文化局、深圳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聯合舉辦的,也是父親的首次個人畫展。我專程從日本趕回,展覽盛況空前,時任深圳市領導,全國各地數百名藝術家出席了畫展開幕式。開幕當天還舉辦了高規格的「王子武畫展研討會」。

2009年,西安美術學院舉辦建校60周年慶典,父親以73歲高齡帶病站了5個小時,揮墨為母校創作了《長青古松樹》。父親離別母校二十餘載,此次返校,引起極大轟動,被眾多師生包圍,學校有一段不長的路走了兩個小時還沒走完。

舐犢情深

父親不擅社交,深居簡出。但他對家人對充滿了慈愛關懷。父親愛繪畫,也愛美食。繪畫之餘,他會露一手,給我們做一些家鄉美食。他的拿手好戲首推擀麵片,其秘訣是把面揉得很硬,很筋道,吃起來很過癮。過年的時候,他親自燙麵,然後炸油糕,外面的皮酥酥的,特別好吃。還有冰糖肘子,也很拿手。只要有機會出差,他也都會給我們買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小時候我和妹妹「時髦」的衣服總能引來同學們羨慕的眼光。父親愛我們,我們姐弟三人都曾是他筆下的模特,他給我們年少時畫的人物肖像如《吾家小燕子》《蓉兒》《小愛子》等,成為我們美好的、珍貴的記憶。

2010年7月,父親突發疾病,我聞訊從國外緊急趕回,隨侍左右。經過5個月的治療,父親病癒出院。當時天氣已涼,我歸國時沒有帶足衣服,他見我穿得少,就對我說:「我給你找兩件我的衣服。」那時,他身體還站不穩,歪斜着,走路搖搖晃晃。看着父親的背影,我真如朱自清散文所描述的,那一瞬間,內心涌動着莫名的心酸和感動。還有一次,我推着箱子剛進家門,父親顧不得自己還站不穩,就興奮地得過來幫我拿行李,他的這一舉動使我內心感到無比溫暖。

亦師亦友

受父親影響,我從小也喜歡畫畫。父親就是我的啟蒙老師,但他認為畫畫太辛苦,並不贊成我走繪畫這條路。最後拗不過我的堅持,父親默許了我的選擇,於是對我言傳身教,傾盡所有。

父親常對我說,要畫好人物,首先對所要表現的對象須有強烈的感情和表現慾望,才會筆墨之間有情有意有內容。畫人物寫生,要力求將對象表現得朴實自然,着力於神態、情緒的體察與刻畫,使其淋漓於紙上。畫人物要多觀察人物的神情,眼睛很重要,畫眼皮不能一根線畫到底,要有虛有實;畫鼻子,鼻子要有透氣的感覺;畫嘴巴,嘴裏要有呼吸的感覺,畫每一根線要想到裏面的結構。他教導我觀察、理解對象要細緻深入,只有多體會人物的內心活動,始終抓住對象的精神氣質、思想情緒和性格方面的東西,才能獲得深刻而正確的感受。同時,對人物形貌上的特徵也不能放鬆,人的內心世界的活動往往在外部會有明顯的反映和流露,或者表現在動態中,但主要還是集中在面部。人的眼、眉、口、鼻、耳、發、手都是肖像畫所要表現的主要部位。對這些部位的形象特點以及輪廓的細微變化,要認真進行刻畫。畫的時候心意要巧,用筆要拙,拙中見巧,方耐人尋味。他一再強調畫之前先有立意,有構思,然後再進行加工,使形象更完美更理想。一幅完整獨立的藝術品必然包含筆墨的發揮、趣味的追求和構圖安排。父親作畫就是在長時間充分醞釀後方才提筆一氣呵成。

父親的名望對我來說是一把雙刃劍。廣州美術學院畢業留校兩年後,年少自負的我,很想走出父親的光環,換個環境,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新天地。機緣巧合之下,我來到日本東京藝術大學繼續深造,師從加山又造先生。對此父親也有各種擔憂,他原以為我吃不了苦,不到三個月就會自己回來。誰知道,我一去就是三十年。

在旅日期間,父親和我幾乎每天都保持電話聯絡,問寒問暖。原本深居簡出的父親,為我專程去過日本兩次,並在我的畫冊上題寫「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勉勵我做人和治學。看到我為家人付出很多,但在日本的寓所家徒四壁,他堅持陪着我去買了一台電視機和一把椅子,並一再叮囑我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照例每年回國探親。有一年春節,因為籌辦個人畫展回不來,只能打電話拜年,父親說:「你回來的時候,天天都是過年。」每次我回來父親都非常開心,而當我要返程的時候他總是一留再留。因此幾乎每次我的返程票都要改簽。有一次父親說,你總是改簽,飛機上不會讓你站着吧。我聽了哈哈大笑,父親就是這樣一個牽念女兒又不食人間煙火的「局外人」。

我待父親如師,父親待我如友,我們父女倆也常互畫寫生,交流技藝。有一次返日前,我忘了預訂機票,到了機場又折回。父親沒有責怪,反而用陝西味的京腔揶揄道:「鬧著玩兒呢。」一次閑來無事的時候,我提出給他畫張速寫,父親欣然應允。我用了十幾分鐘給他畫了幅速寫。父親看了說好,又說:「我這麼多年沒有畫人物寫生了,再畫幅你的肖像吧。」他也拿起畫筆給我畫了一幅肖像。因為嚴重的眼疾,他已20多年沒畫人物肖像畫了,這幅作品是他給我畫的最後一幅肖像畫,彌足珍貴。

我在日本近30年,繪畫上也取得了一些成績。我幾乎每年都在東京銀座、松屋、三越、高島屋、伊勢丹等著名畫廊或美術館舉辦大型個人畫展,很多中國畫愛好者和知名大企業家都是我的粉絲和收藏者。我之所以能取得這樣的成績,用我的老師加山又造的話說,是「在遺傳父親天才靈性的基礎上,對傳統中國畫執着追求、對日本畫認真研究,艱苦奮鬥、摸索創新的結果」。

寸草春暉

父親在深圳30多年,住所或簡陋或狹小,始終沒有寬敞的工作室。記得有一次住院,看見病房外的一間客廳,原本久已臥床不起的他竟奇跡般地站起來,顫巍巍地走着,滿意地點點頭說:「這裏環境不錯,我們把它拿下。」父親此舉恰恰說明他從內心深處希望改換居所,讓我感覺十分難過。

2004年初,我在北京為父親買了一個200多平米的工作室,他異常開心。他向來喜歡北京,說北京一草一木都是文化。我陪他去參觀故宮、天壇、香山等名勝古迹,問他好不好,他說好,想天天來。

我回國,放棄在日本蒸蒸日上的藝術事業,就是想回到父親身邊,悉心陪伴和照料他。父親長年牽掛我,我回來了,他也安心了。作為女兒,同時作為一位畫家,我深知自己肩上更多一份使命和責任。2016年,在父親80大壽之際,我將他多年的畫作整理編輯成《中國近現代名家畫集•王子武》,由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在我的努力和有關部門的配合支持下,2020年11月王子武藝術研究院隆重揭幕,同時舉辦了王子武學術研討會。2022年底至2023年初,「風神灑落占高秋——王子武藝術展暨王子武藝術研究院學術交流展」成功舉辦,中央電視台陸續專欄製作播出《畫已出奇為此生——王子武》、《中國緣一王小燕的中國畫情緣》和《風神灑落占高秋——王子武》等專題片,父親的中國畫藝術因此得到廣泛傳播。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父愛如山,世間自有高山無數,但在我的心目中,沒有哪一座能超過父愛在我心中的地位和份量。我願意在有生之年,竭盡所能,為整理父親的藝術成果、傳播與弘揚父親的藝術精神努力工作;同時,也將以父親為楷模,在繪畫藝術上不斷求索精進,不負父望,為中國畫藝術發展盡上綿薄之力。

(《風神灑落占高秋——永遠的王子武》紀錄片播出之際,刊載我的文章並完善,以寄思念。)

(來源:中央廣電總台央視網)

責任編輯: 宋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