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人網事】一個好的動物園

狸美美

香港前一陣有件大事——陪伴了港人23年的大熊貓安安離世了。關於港人有多傷心懷念自不必多提，這裏想說的是另一個問題：海洋公園，怎麼這麼會養熊貓？

之所以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兩個並不巧合的「巧合」：安安享年35歲，相當於人類105歲，是人工飼養環境下全球迄今最長壽的雄性大熊貓。而人工飼養的大熊貓通常都比野生的壽命長，所以也可以歸攏為安安就是全球最長壽的雄性熊貓。而全球最長壽的雌性熊貓，竟然也是香港海洋公園養出來的——於2016年去世的佳佳，享年38歲，這個紀錄至今無熊貓能破。

2021年的數據顯示，全球目前圈養大熊貓共有673隻，而海洋公園只有4隻，其中兩隻正值壯年，剩下的兩隻就是全球「熊瑞」雌雄冠軍。這是巧合嗎？尤其是，內地最先進文明城市的代表——上海——的野生動物園，之前被爆出「十年養死5隻熊貓」，對比之下，更確定海洋公園的成績單，應該不是巧合。

那海洋公園是怎麼做到的呢？

小狸不是專業人士，也沒有諮詢或採訪過海洋公園的專家，但就憑一個遊客和市民最普通的觀察，也可以窺得一點皮毛。

如果你親身去過香港的海洋公園兩個熊貓館，就會發現這裏的滾滾們真的是「熊生贏家」。除了好吃好喝科學醫保外，牠們真的在香港這個彈丸之地常年享受着沉浸式的「野外生活」。當年，為了在悶熱的南方城市安置好佳佳和安安這兩位喜好低溫和高海拔林間環境的貴賓，香港賽馬會捐資8,000萬港元為牠們量身訂做了大型熊貓館。館內室溫常年保持在16-20攝氏度，並且模擬山林環境活生生為牠們「造了一個山頭兒」，「熊均居住面積」異常感人，這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且還是港島，着實不易。

如果只講到這，那這只是一個「土豪貴養國寶」的橋段，但海洋公園重金打造這一切卻不只於給大熊貓提供一流的居住環境，更在於普及生態保育。

「與大自然親近，在歡笑中學習」，是海洋公園寫在官網上的話。海洋公園從1992年開始就致力於提供各種保育活動，通過觀察動物和其活動環境，推進人類尤其是下一代認識自身與自然的關係，至今已有100萬學生參與。當然，萌界頂流的滾滾活動是最受歡迎的，這也使得安安從1999年開始就一直身負「保育大使」的重任。

所以，一個好的動物園，絕不是單純地展示動物，更不是虐待動物讓牠們擠在一起、去演馬戲或供人投餵。一個好的動物園，應該努力模擬動物原本的生活環境，重點呈現動物、自然和人類的關係，讓遊客以一種新的方式感知世界，覺悟自己的責任。就像紐約動物學會會長1968年在《如何展示一隻牛蛙：一個動物園人的夢》中所譜寫的那樣：「我們無法預言地球上的生物會因為人類活動而產生什麼樣的變化，但動物園將記錄這個過程。」

如果你親身去過香港海洋公園的熊貓館，就會發現那裏的滾滾們似乎更活潑和快樂，可能因為牠們並不覺得自己正在被展覽，而是覺得你到牠家來做客了。這可能正是安安和佳佳幸福長壽的秘訣，也是只會回應「概率問題」的上海野生動物園們所不懂的飼養秘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