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視窗】習曲者言

我對工尺譜的認知來自學唱粵曲，因此隨後的討論只集中在粵曲工尺譜，不涉其它地方戲曲和音樂的工尺譜。

每一件事物能否流行，群眾的接受程度是十分重要的因素。我在網上的討論區讀到一位署名Love&Love的留言，談及她對簡譜與工尺譜的看法。她說初接觸工尺譜的時候，對其簡陋得可以的記譜法甚不以為然，簡譜每一粒音的時值清清楚楚，但工尺譜全是靠估，她真不明白樂師是如何得知及彈奏，這樣的記譜法怎可生存？後來我接觸了一些簡譜，覺得不錯，時代畢竟進步了，但看見一些梆黃也加上了簡譜，滾花亦然，心下則甚感不安，不太接受，心想連滾花也有了譜，那她不照着唱是否便是錯？樂師不照着彈奏是否也便是等如錯？及後有人對她說：「當然不是錯，師傅會跟你腔，你唱番自己的便可以了！」她心想：「那麼要譜來做什麼？」作為唱曲者，她認為「至少在傳統梆黃上是毫無意義的，因為覺得有板位已然足夠（散板的更連板位也沒有），但對於一些複雜的小曲或那些所謂新腔梆黃，簡譜就無可置疑比工尺譜優勝，兩三次樂師便可和你配合得天衣無縫，無謂靠估。」因此，她提出一個不得失任何一方的建議：「學粵曲的實不必為此兩種記曲法爭論不休，應互相尊重，你認為簡譜好便用簡譜，工尺譜好便用工尺譜，純是個人喜好及選擇的問題」。

Love&Love的學曲感言，顯示學唱粵曲的人有能力掌握簡譜和工尺譜兩種記譜法，並且理解兩種記譜法在粵曲記譜方面的不同功用。當然從樂理角度討論簡譜和工尺譜哪一種是比較適合粵曲的記譜方法，立論要有實在的理據，沒法像Love&Love君憑個人的經驗作出結論。

最後，想說說我個人學習工尺譜的一點體會。工尺譜的字在不同地方有不同字音，但不都與地方方言的語音一致。粵曲工尺譜的字音就不按照粵語讀音，而是類似中州話（官話）的讀音，「合士乙上尺工反六五」讀成最接近的粵語讀音是「何士二省車工返了烏」，於是粵曲工尺譜本來是音名和唱名相同的特點，也因改用白話（粵語）唱出而「弱化」。 ◆文︰葉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