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程：品嘗過愛的孩子才會愛社會愛他人

「誰知道頭髮啥時候開始變白的，誰在意這啊！」河南省周口市太康縣清集鎮二郎廟小學校長張鵬程是火爆全網的「白髮校長」。他穿的運動鞋破了，他也不在意，小兒子的衣服有點髒了，他也不在意。但是孩子們的米飯有一點點硬，他會立刻跑到廚房去詢問原因，一個小女孩的臉有點皴，他就立刻囑咐老師給孩子多擦點潤膚霜。這個最不在意自己的校長用最大的愛意讓在鄉村的留守兒童獲得了他們最為渴求的安全感與陪伴。 ◆香港文匯報記者 戚紅麗、劉蕊 河南報道

2021年9月份，張鵬程學校的一個8歲女孩在學校吃午餐時，唯獨留下了盤子裏的蝦，一句「留給俺媽」戳中無數人的心。在張鵬程的學校，「留蝦女孩」不是個例。2021年4月，還有另一位姑娘留雞腿給媽媽，也同樣令無數人動容。

自掏腰包為孩子補充營養

二郎廟小學中大多是留守兒童，平時在學校吃午餐。為了讓孩子們吃得更好些，校長張鵬程每天清晨去集市採購食材，在國家餐補的基礎上，時常自掏腰包，蝦、牛肉等每周都能出現在孩子們的餐盤中。在學校的這頓午餐，成為不少孩子一天中吃得最好的一頓。「這些飯菜都是給孩子們增加營養的，我們會盡量讓孩子們在學校吃完，不會鼓勵孩子們帶回去。」張鵬程告訴香港文匯報記者，「但孩子們的心都是好的，心裏想着自己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

愛如漣漪，層層擴散。孩子們的心裏不止有自己的家人。張鵬程和老師們如陽光照亮了這個有180多學生的鄉村學校，照亮了每一個孩子的心，孩子又以更炙熱的光照亮別人。

二郎廟小學的孩子們見到張鵬程，會大聲喊「校長爺爺」；小一點的孩子還會求「抱抱」。孩子們看到香港文匯報記者也不會扭捏害羞，會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吃飯時間也會問一下「阿姨們要不要一起吃」。當然，看到張鵬程，孩子們更是興奮，把自己手裏的橙子或者牛奶給他。

「一個孩子如果沒有得到過陽光，怎麼照亮別人；沒有得到過愛，沒有體會到更多的溫柔，拿什麼愛社會、愛他人。」張鵬程的內心是柔軟的。剛畢業的時候，張鵬程在二郎廟小學呆了沒多久就走了，「也想出去闖一闖，賺點錢」。

他在公司當過中層領導，後來還自己幹餐飲當老闆，只是當他發現被留在老家的大兒子成為別人常常說的「留守兒童」時，張鵬程決定再次回到二郎廟小學。「其實現在農村的孩子基本生活都能夠得到保障，尤其是在物質方面。父母在外面打工，都能讓生活變得更好，但是這個好可能只是房子更好一點，穿得更好一點，用得更好一點。可是孩子的心呢，如何更好一點？」

「我們怎麼做孩子都看在眼裏」

張鵬程找到的答案就是「多帶帶」，也就是「多陪伴」的意思。原本就有些許少白頭的張鵬程實際上是一位「八十後」，有媒體善意寫道他是為孩子操心白了頭。他說，操心是真的，但自己願意這樣全身心投入。「陪就是育的一種。教育不是說做個課件就能達到目標的，很多時候是通過跟孩子的互動交流來的，這才是育。我們在陪伴孩子的過程中怎麼做，孩子都是看在眼裏的，這樣才能傳遞下去。」

張鵬程給香港文匯報記者講了一個男孩的故事，他的父母離異，跟着爺爺奶奶生活。男孩內心特別敏感，在學校動不動就會發脾氣。張鵬程一方面跟孩子的爺爺奶奶囑咐不要把家裏的官司講給孩子聽，「大人都還捋不清，又如何能讓一個孩子去理解」。另一方面，張鵬程把他帶在身邊，也不跟他提這些事情，「就是帶着他一塊做飯，一塊玩。帶得多了，他有什麼話就跟我說，有了交流，內心就打開了。」

採訪時，小女生們正在玩一種新的遊戲。張鵬程看到了，就過去問她們遊戲怎麼玩，然後跟着她們一起玩。「小孩子的遊戲都是不停更新。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更新的。兩天不見，他們玩的遊戲是啥我都不知道了。」

「只有孩子信任你才會跟你分享」

「其實上課的時候孩子們根本不可能跟你交流什麼，只有在課間或者放學之後，才會有機會跟你聊。」每當下課鈴響後，張鵬程都會走到孩子們中間，問問這個家裏情況，抱抱那個。一個男孩在地上撿到一顆螺絲釘，也會趕快交給「校長爺爺」。

「孩子如果不信任你，不喜歡你，你就算是大學教授來了也沒用。」張鵬程知道每一個孩子的家庭情況，他看一眼就知道這個孩子有沒有情緒。「只有這樣才能做好教育。孩子們才能喜歡你，願意跟你分享，願意跟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