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滋浦在他撰寫的《〈粵韻尋源·雜議〉之「河調」(四)》一文提及他保存由第七甫咸嘉巷口三元堂刊印的《白蛇滿遊花園》曲本,雖然只是三張單曲的殘頁,卻可看見正中印着「新出河調」四字。曲詞內有大量四時佳果的名字,如「甜楊桃番鬼荔枝,呂宋芒果過洋梨。韶關南華李,福州白欖襯住菩提。」都是粵語地域的慣用語。從唱詞上看,應該是古腔官話與粵語混搭的唱本,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南撞北」的時期。(按:白蛇滿是1900年前後很有影響力的旦角。)
何氏又提到丘鶴儔在1921年出版的粵曲記譜本《琴學新編》中,也詳細記錄了十個粵曲唱段的唱腔和所使用的語音,其中9個唱段都是北音(戲棚官話)演唱。但有一首梆子生喉《遊花園》,卻特別註明中板唱腔9板(18句)應用羊城土音唱的地方有15處,例如:「大紅花,的確係西藏」、「雙飛蝴蝶,圍住米仔蘭」等。把粵語和官話混搭的字眼也標了出來。這說明新出河調時期是以官話為主,混搭粵語,有別於「河調」初期,全是唱北音。
何氏認為轉捩點在1926 年間,脫離妓籍轉到曲藝界的女伶燕燕,用粵音平喉演唱了一首《斷腸碑》,全曲唱梆黃、西皮一共34句,其中只有四處殘留北音。此曲一出,省、港城鄉爭相傳唱。《斷腸碑》成為班本唱腔語音轉變的一首劃時代的代表作。這時,無論是曲藝歌壇或者粵劇戲班都紛紛改為以唱粵音為主,偶爾混搭有官話。但曲本已經不是改動戲劇而來的,已經超出了「河調」所定義的「改劇成曲」範圍。
何滋浦總結說:「有關『河調』的資料顯示,『失傳』與『存在』兩種說法都是有理由的。嚴老烈認為『河調』失傳了,因為新的曲風出來了,還夾有粵語而不用純古腔官話。但也是借『河調』之名,稱為『新出河調』,於是,後人還尊『河調』是一個派系。這就是歷史。」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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