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報記者 方學明 調查組)「以前我很少與華人接觸,傾偈都係一句起、兩句止,朋友大多數係同鄉。」Sunny說,自從當上外賣速遞員後,他和港人的距離拉近了。

疫情下餐飲外賣生意急增,吸引一些少數族裔人士投身外賣速遞員行列。

過往,他和很多南亞裔人士一樣,只能做雜工。疫情下餐飲外賣生意急增,他和一班同鄉紛紛踏上單車,組成外賣單車兵團,更成為油尖旺一帶送外賣的主力。

這一年,他和本地市民接觸多了,隔膜少了,「發覺大部分人原來好nice。」

Sunny是巴基斯坦人,在尖沙咀租住劏房,之前做過裝修工程雜工,轉做單車外賣速遞員大約一年,現時主要接網上外賣平台的工作。他坦言,過去對香港人的印象負面,「以前因為膚色不同,語言不通,佢哋(港人)很少行近我身邊,我亦不會無端端同他們走埋一齊,結果好自然覺得香港人都係自以為是、高傲。」

融入社會難,搵工賺錢難,是Sunny的生活寫照。過往從事裝修雜工,被壓價是平常事,日薪只得大約四百元,低人一半,而且一星期只開工一、兩日。但,為了有飯食,只能啞忍。

疫情下賺多了錢 兼賺友情  

疫情下,Sunny的世界改變了。現時他每天約送十宗外賣,收入大約300元,較以前穩定多了,「而家至少日日有工開。」

新工作讓Sunny賺多了金錢,也賺到友情,「自從做了送外賣後,我和香港人接觸多了,發覺大部分人原來好nice。」

Sunny說,有一次,他在尖沙咀厚福街等待食物,小店老闆娘見他大汗疊細汗,遞紙巾給他抹汗,那一刻他很溫暖,「我主要『根據地』在厚福街一帶,我現在和好多小店老闆好熟,大家做了朋友。」

「本地朋友多咗,佢哋(港人)願意了解我哋嘅文化,我哋亦願意將我哋文化攞出來,大家互相交流,互補不足。」Sunny說。

巴基斯坦籍的Sam同樣住在尖沙咀劏房,同樣任職單車外賣速遞員,主要在尖咀咀赫德道一帶送外賣。他也說當上送外賣後,對港人印象改觀,呼籲同鄉也加入踩單車外賣速遞員。

「我哋好多同鄉唔鍾意同香港人接觸,就好似現在我和你(記者)傾偈咁,佢哋其實不是太鍾意。但我覺得要打破隔閡,先要有人行出第一步。」Sam坦言,改變並非一時三刻可以做到,「我希望大家可以互相體諒,例如我哋好講團結,鍾意一班人圍埋傾偈,希望你哋尊重,唔好用奇怪眼光望我哋。」

Sam形容,現時是最好的契機,讓少數族裔與香港市民互相理解,增進包容與融合,「最緊要大家一齊除去有色鏡片,一日仍戴住有色鏡片睇人,無法做到公平與公正。」

疫情後外賣料減 風光難再  

記者連日在尖沙咀、佐敦一帶觀察,發現超過九成的外賣速遞員是少數族裔人士,巴基斯坦、尼泊爾籍佔最多。

Sam告訴記者,外賣速遞員行業就如「霸地盤」,愈多人加入,便愈有勢力,可以取得更好的工作更表,有更好的日子與時段當更。「大家都爭表現,爭最好的更表,如果我哋嘅勞力、團結,取得較高等級,換取最好評分,得到穩定收入,有什麼問題?」

疫情總會有完結,當社會復常,外賣生意減少,少數族裔人士可能要重過搵食難的日子。

現場直擊/攝車罅 踩單車送外賣險象環生

尖沙咀、佐敦一帶的餐飲外賣速遞工作,可說是少數族裔人士的天下,他們很多本身都住在區內,熟悉區內環境,工作時為求盡快將外賣食物送到目的地,他們踩着單車在路上左穿右插,逆線、衝紅燈、無合適裝備等違反交通規則的情況,屢見不鮮,而且無戴好口罩,露出鼻和口,或造成防疫漏洞。

運輸署資料顯示,在道路上,騎單車者需遵守適用於駕駛人的規例和規則,即遵守交通標誌、交通燈號、道路標記及交通規則等。如戴眼鏡,在騎單車時也必須戴上眼鏡。

部分人口罩拉低露口鼻

大公報記者在多區觀察,隨處可見踩單車外賣速遞員橫衝直撞攝車罅,險象環生,最常見是逆線行車、無穿着適當反光衣及佩戴頭盔等。部分外賣速遞員更懶理疫情嚴峻,將口罩拉到下巴位置,露出鼻和口。

「我會盡量戴好口罩,但有部分人戴唔好口罩,我都管唔到。」巴基斯坦籍外賣速遞員Sunny稱,會特別注重個人衞生,每次送外賣後必定洗手等,希望不要將病毒帶回家。

各個主要網上外賣平台現時有向外賣速遞員提供外賣保溫袋,以及一件上衣制服,但速遞員可選擇是否穿上制服工作。

民建聯立法會議員陳恒鑌認為,要改善外賣速遞員的違規行為,應從網上平台規管入手。

「內地網上外賣平台對外賣員要求好高,除咗一定要着制服,更一定唔可以違反交通規則,呢一點香港相對好鬆。」陳恒鑌認為,警方應加強教育及執法,網上平台亦需負上責任,例如向單車外賣速遞員提供適當而全面的裝備。

責任編輯: 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