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飛
明天就是「九一八事變」94周年紀念日。不久前舉行的九三大閱兵,是為了紀念抗戰勝利80周年。抗戰14年,就是從1931年9月18日日本蓄意發動的「九一八事變」開始。這個日子像一道疤,結痂了,卻不可能被撫平,成為平淡日子裏的警示。
「九一八事變」發生後,日本當局為了掩蓋其蓄謀已久的侵略真相,不但誣陷中國軍隊,還在國際社會上廣泛散布狡辯說辭。為了弄清真相,國際聯合會(現在聯合國的前身)派了英國人李頓為團長的調查團,到中國東北對「九一八事變」做調查。日本為了左右調查團的結論,脅迫當地民眾對日本親善和偽滿洲國表示歡迎支持。調查團的司機、廚師、警衛和服務員周圍,從早到晚都被安插了日本關東軍特務,導致他們只能看到日本人刻意製造的各種假現場。
當時,知名外交家顧維鈞作為顧問,陪調查團一行到了瀋陽。他在回憶錄裏對這段歷史做了「白描述」的記載。當日本人得知顧維鈞將作為中國代表參加調查團,還未待他出發,便透過其他國家的公使傳遞消息,恐嚇阻止他參與。對於日本人的下作手段,顧氏並不為之所動。
調查團剛到大連,末代皇帝溥儀的皇后婉容,就託人尋求顧維鈞幫助。婉容深陷日本人監視之下的偽滿皇宮,毫無人身自由可言。囿於當時的處境,顧維鈞對此一籌莫展,找不到有效辦法,只好表示愛莫能助。末代皇后尚且遭遇如此,普通民眾和官員就更甚。
調查團一行抵達瀋陽,3個受日本委派的特務,就一直緊盯着顧維鈞,以防止當地民眾與其有所接觸,連他去上廁所也不放鬆。調查團收到的日本人提供的材料上,有不少當地中國官員簽名。不久,就有簽過名的官員想盡辦法傳遞信件給顧維鈞,表明簽名是在日本人脅迫之下所為。有一天早上,上千名中小學生到調查團下榻的旅館外舉着日本國旗,表示歡迎並遞交請願書。不被受邀參加的顧維鈞,隔着窗戶看到面帶悲憤情緒的學生們,在日本人嚴密監視之下,無精打彩又不情願地揮動旗幟喊着歡迎的口號。
黑暗恐怖的氛圍越是濃烈,越能激發人內心對光明的熾熱。有9位愛國人士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們中間,有銀行家、有教育家、有醫生,也有大學教授。經過一番商量之後,他們冒着生命危險,一方面分頭去拍攝日本在當地發布的各類公告,一方面搜集能證明日本侵略的文件材料,最終形成一份400多頁、圖文並茂的英漢雙語彙編文件。最終,9個人在這本命名為《TRUTH》的材料上簽了各自真實姓名,並通過傳教士的幫助,輾轉將材料遞交給了李頓調查團。
1933年2月24日國際聯合會正式表決時,在42票贊成1票反對情況下,通過了報告中「關於日本非法侵略『滿洲國』」的結論。承認東北三省為中國領土的組成部分,否認日本發動「九一八事變」是「合法自衛」。這是國際社會第一次為「九一八事變」做出的正式定性,不僅拆穿了日本政府的謊言,也在輿論和道義上支持了中國人民對日本的反抗侵略。不料,日本以抗議報告結果為由退出國際聯合會,並將9人中的8人逮捕入獄。雖身陷囹圄慘遭酷刑,但他們始終沒有向侵略者妥協。迫於「九君子」的社會聲譽和輿論壓力,在查無憑據的情況下,日本人只好將他們釋放。
當年在《TRUTH》上簽名的9個人,他們是劉仲明、畢天民、李寶實、張查理、于光元,鞏天民、邵信普、劉仲宜、張韻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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