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超

「在市場的開始之處，就是大演員們造成的鼓譟和毒蒼蠅嗡嗡亂叫的開始的地方」、「市場上充滿一本正經的丑角—民眾們以他們的偉大人物自豪！這些偉大人物是民眾們的當代的支配者。」著名哲學家尼采這些文字，拿來形容剛完成的美國總統大選的唯一一場副總統辯論再貼切不過。

本港時間今日（8日）上午10時45分許，美大選副總統辯論降下了帷幕。這場因特朗普與拜登的首場「史上最混亂」辯論而被各界寄望為「美國史上最重要的副手辯論」，大眾一則希望或多或少能「管中窺豹」，了解兩黨候選人的治國方略；二則抱着八卦心態，想看哈里斯(又名：賀錦麗）能否祭出被吹捧上天的檢察官「神技」，能否詰問讓彭斯出丑。

正所謂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這場辯前被認為「刀鋒對決」，雙方都採取迴避策略，結果還不如一隻突如其來、飛到停泊在彭斯頭上的蒼蠅來的吸睛。

61歲的彭斯對陣55歲的哈里斯，甫出場就為了是否加設防疫隔板展開交鋒而爭吵不休，彭斯發言人嘲笑稱，「如果她想用堡壘圍住自己，請便」。辯論開場後，哈里斯一如所料猛轟特朗普抗疫不力，彭斯則反譏拜登的抗疫計劃是抄襲特朗普的。哈里斯指責隱瞞疫情，彭斯就叫別拿人命玩弄政治，揚言會以破紀錄時間推出疫苗。

有趣的是，兩人不約而同地，均不願就總統的身體健康狀況是否對公眾保持透明作出正面回應。而在經濟方面，兩人也都沒有過多闡釋，哈里斯強調拜登不會對4萬美元年收入以下的人加稅，彭斯就指責她說謊，說拜登曾說要推翻特朗普的減稅提案。

中國議題方面，哈里斯嘲笑特朗普打輸了與中國的貿易戰，令美國製造業遭遇衰退、丟掉工作，農民失去收入。彭斯反擊稱拜登連與中國對抗的膽量都沒有，只不過是中共的啦啦隊等等，然後扯到美國與墨西哥關係等等。

曾經擔任電視脫口秀主持人的彭斯，整場再次演繹了與特朗普一貫的厚臉皮特質，多次打斷發言和人身攻擊，但凡稍尖銳的提問，就馬上轉移話題，顧左右而言他，並多次不顧主持人的制止，強行插話或自行發言。

至於哈里斯，或許大家對她的辯才抱有太高的期待，結果大失所望。整場辯論她同樣大多數情況都沒有正面回答主持人提問，只是闡述了事先準備的套話。尤其是在中國議題的闡述方面，若從美國選民角度出發，哈里斯明顯處於劣勢，未能有效作出防禦；在經濟政濟上又沒能替拜登進行發揮，甚至在對方指責減稅失實方面也未能作出回應。

總的來說，整場辯論雙方乏善足陳。主持Susan Page亦因此被猛轟失職，任由場上二人不斷迴避不答問題。反而是在辯論尾聲，不知從哪裏飛來一隻蒼蠅，不偏不倚地停在彭斯的頭上，在電視鏡頭下，與他的白髮相映成趣，反而吸引不少話題。

雖說蒼蠅有逐臭之嫌，彭斯亦因此被譏胡說八道，如同一坨臭狗X。拜登也隨即在社交媒體「抽水」，張貼自己手持蒼蠅拍的照片，語帶雙關譲大家捐5美元拯救這隻「競選蒼蠅」(可以理解成譏諷彭斯有毒)。

不過，美國白宫近年來常招惹蒼蠅，前總統奧巴馬就曾中招，一度張貼在白宮辦公室裏用雜誌拍蒼蠅的照片，自嘲蒼蠅是自己的死敵。2016年特朗普與希拉里之爭時，在一場辯論亦有一隻蒼蠅，短暫停留在希拉里的雙眼之間。

雖然蒼蠅很讓人討厭，容易令人聯想到不潔。不過其嗡嗡嗡揮之不去，在古希臘文學巨著《荷馬史詩》中卻常拿蒼蠅比作勇士。然而誠如魯迅所說，「有缺點的戰士終竟是戰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竟不過是蒼蠅」。美國近年大選，一屆不如一屆，正如本文開首尼采所說的，吵吵鬧鬧如同個菜市場，只供「演員」表演和毒蒼蠅嗡嗡亂叫。這些能夠主導眾生的丑角，除了權力意志，眼中再無他物。真說起來，冥冥之中，或許是美國這些年到處興風作浪作惡的報應。